长期沉默的封逐光忽然开口：“你不一次性杀光他们，还和他们定下契约继续供养落笛湖的灵气，就是因为你要折磨他们，像养蛊一样让他们自相残杀到死吗？”

“你非你，非人非妖非神，只是毒物纠集而成的怨气。”

湖神眼中流露出两分赞赏，他击掌赞叹：“不错，我就是怨气，但你又能如何？就算不用我，他们也会死。”

“落笛湖就算灵气枯竭也能维持数十年的光景，但他们自寻死路，随意挥霍不知收敛，提前耗完了落笛湖最后的一点灵气。”

他看着封逐光问：“乐城人逼迫毒物死斗，一代又一代，直到我诞生，那我让他们相斗到死，有错吗？”

封逐光闻言一笑，显出两分无情来：“没错。”

湖神笑了，还不等他笑完，封逐光继续说：“乐城人也没错。”

“弱肉强食罢了。”

湖神一愣，然后大笑：“你说的很对！你说的很对！我弱他强，自然可不顾惜我等随意利用；我强他弱，我便爱杀几个杀几个！没想到你一个正道修士，竟然也这样狠辣！”

绿尧坐在梁上，深深皱眉，她和封逐光完全相反，封逐光觉得两方都没有错，她却认为两方都错得离谱。

这两方，都不是什么知进退的好东西。

但是她本来就不该以自己的认知去衡量反派的三观，封逐光和湖神同为boss，他的思路的确更贴合湖神的想法。

教了这么久，这危险的三观也没有掰正一点点啊，果然人设什么的是不会随便乱崩的，绿尧没由来地感到心塞。

阿雅眼见着封逐光和湖神越说越投契，着急道：“你！莫……忘了……”

封逐光看了阿雅一眼，那一眼极为冷淡傲慢，像是冰刀割过她的喉咙，让她瞬间噤声。

封逐光手一动，问道：“虽然你说会杀了所有人，但是这里分明还存有一丝活人的气息……我很好奇，活到最后的胜者是谁？”

湖神冷笑起来：“死人话真多。”

“那把话告诉死人又有何不可？”

湖神自言自语道：“你的脾气，倒是很对她的胃口。”

他昂起头，百无聊赖地甩了甩搭在肩上的白绸：“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果然！绿尧嘴角一抽，本来以为这个湖神人狠话不多，但还是没逃过 “反派死于话多”的降智情节，继说清楚自己的来历后又开始说明自己的目的了。

蛇群喷泉般涌起，将一个人送到了湖神手里，湖神抱过，朝封逐光道：“你们来到此处，不就是为她吗？”

阿雅抬头，眼睛猛地睁大，是阿英！

湖神怀中的少女穿着藏青长裙，麦色肌肤，和阿雅长得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目更加温柔，如今双眼紧闭，仿若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