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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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柠吃完午饭就回了片场拍戏。
这几天她落下的进度有点大，要加紧补回来，免得耽误电视剧的总进度。
如她所料，这次回来，受到的瞩目比上一回还要热切。
都是看了新闻想近距离吃瓜的。
盛柠没理会他们，如往常一样，跟导演打了声招呼后径直去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俞禾鹿已经在里面等着她了。
本来整个剧组已经可以换场景拍了，但是由于盛柠的缺席，有几个镜头还需要在这里补拍，其中对手戏最多的，就是俞禾鹿。
更为讽刺的是，在戏外见面似仇人的两人，在戏里居然是“好姐妹”。
盛柠扮演的这个角色有一定的矛盾性，非要她来说，更像是俞禾鹿和她现实的缩影。
原本是感情很好的朋友，双双在领域里都算是优秀，但当两人都遇到同一块蛋糕时，关系立马分崩离析。
俞禾鹿因为盛柠，每天要往返赶两个片场，此时见到她自然是没有好脸色，阴阳怪气地嘲讽：“怎么了盛柠，被温总甩了，不得不回来开工？”
“我这不是怕你一天见不到我心里就瘆得慌。”盛柠在离她大概两个空位的地方坐下来，示意化妆师可以开始给她化妆了，“我不在这里，你演技都要拦腰斩。”
“所以啊。”她慢条斯理地透过对面的镜子对上俞禾鹿的眼睛，无辜地眨了两下，“我这么急着赶回来，还不全是为了你。”
“……”
俞禾鹿被她的话中有话气得直翻白眼，却又搜刮不到合适的词句怼回去，气场低得连她身边的化妆师都没敢说话搭腔。
顾着盛柠的身体，让她受伤的那场戏被排到了最后一天，这两天的戏份都比较轻松。
而休息了好几天，盛柠的状态也很好，只要对手演员不出错，基本上都能一条过。
趁着中场休息，她给温时屹发了条微信，问他在哪里。
没过多久，温时屹回复了，说是在上一次两人去的那家商场。
盛柠看到回复，心情蓦地又好了不少，心里盘算着待会儿下班，要去茶楼带几份茶点回家。
没想到事与愿违，在临近结束拍摄的时候，还是出现了一些意外。
今天下午的俞禾鹿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拍戏的时候一直不在状态上，一条很简单的戏都能NG很多次。
直接导致所用的时间比预计要多了快两个小时。
好不容易捱到拍摄结束，盛柠二话不说，直接打了部车回家。
莫名其妙地，她心里总有种不安的预感，从拍摄最后那几场戏的时候就盘旋在心头。
盛柠说不上来这种没来由的预感到底出自哪里，是因为这是温时屹出事以来头一次跟他分离那么久，还是因为其他。
“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我赶时间。”
那种奇怪的感觉逐渐放大，盛柠再也等不及，迫不及待想要回去确认温时屹的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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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屹是在回家路上发现被人跟踪的。
他没有回头，而是不动声色地换了一条路走。
从繁华的街道绕进喧闹的市场，再从市场穿过另一个住宅区。
待能看见盛柠所住的小区时，已经比原计划要晚了快一个小时。
天色暗了些许，却又没暗完全，落了一半的太阳极尽所能地将仅剩的能量照亮半边小路。
温时屹的速度逐渐慢下来。
再走几步，就会回到那间小房子里。
她可能已经到了，看见他会紧张地问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是不是被人刁难了。
可是。
为什么他对这间房子没有丝毫的印象。
记忆中的片段里，无论是沙发，是床，亦或是浴室，都跟这间房子不一样。
颜色、款式，通通都不一样。
他突然想起上午，盛柠跟别人打电话时，曾有说过“微博”这个词。
还有什么“热搜”、“词条”。
温时屹停下步子，打开手机，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那个名为“微博”的软件。
他对新事物的接收和发现能力向来很快，很快就摸到了热搜页面。
点开聊天框，他迟疑半晌，还是往里面输入了“盛柠”两个字。
最顶上的是盛柠的微博，点进去，不是自拍就是商业转发，最新的一条是——
@盛柠：男朋友是素人，不愿意曝光在镜头下，所以希望媒体朋友们给他一点空间，谢谢。
评论列表里，被顶到最上面的评论是——
【上段恋情刚被曝光，立刻又换了个男朋友，盛视后该不会是找了个替身吧？】
替身？
他停下脚步，下意识轻声呢喃早上她教给他的名字：“温、识、意……”
“温时屹？”
侧边小巷里，另一道粗犷的声音接过了他的话。
那一刹那，一只手用力抓住他的肩膀，趁他没有丝毫防备，将人生生拽进小巷子里。
几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为首那个极为不客气地打量了他一圈，冷笑着说：“看来没白等啊。”
他那句话就跟开关似的，话音刚落，那几个人就将他往墙上按。
紧接着，温时屹腹部狠狠挨了一拳。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就是个小白脸。”领头见他吃痛的样子大笑出声，“温时屹，靠女人养着的日子舒服么？”
大概是听见名字，他略有些空洞的眼睛倏地望向领头，嗓音沉哑：“你说哪个温识意？”
那人愣了下，随即鄙夷道，“我管你是哪个温时屹，只要你叫这个名字，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
他从没想过温时屹胆敢反抗，在领头看来，他不足以造成任何威胁，更何况他们这里好几个人。
却没成想他那句话堪堪说完，压着温时屹的两个男人就接连传出惨叫声。
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他便转着手腕，几步到领头面前，扯了下唇角，空洞的眼神中滋生出讥讽。
“你们就这？”
战争陡然间爆发。
几个男人扭打成一团，像是毫无章法的野兽困斗，即使是挂了彩也置之不理，完全凭靠着本能撕扯。
直至一声闷响，不知是什么东西击中了一直被困在正中人。
他步子一晃，方才即使是尝到了口腔铁锈味都不曾停下的男人，倏然间停了下来。
头好痛。
恍惚之间，他看见自己坐在办公桌后，面前摆着一份简历。
简历的左上方，女孩明眸皓齿，笑得明艳张扬。
这时候，有人过来喊了他一声，恭敬地对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呢？
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能听见“盛柠”两个字。
以及感受到身上剧烈的疼痛。
然后，有人倾身，紧紧抱住了他。
用发着抖的嗓音在他耳边说——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