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妇人讲的起劲,郭亮实在不想扫她的兴。心想:这老妇人一家人守着庙堂,不知道对来往的香客,重复了多少遍,回去我再打听一下石哥,他可能也听到了老妇人讲的故事。看来这老人是想把几代人的一个传闻,当成“传家宝”,一代代传颂下去,今天我就成全她的一番美意。 老妇人看两人认真听,就又眉飞色舞地说了下去:“大约在清朝乾隆年间,山脚下的马家庄来了一对逃难的夫妇,村里人看其可怜,将其收留,从此这对夫妇就在马家庄落了脚。” “是你们那个村吗?”梅兰香故意板起脸来征询她的意见。 “啧!就是你们上山经过的那个小村。” 这对夫妇千恩万谢,感激村民的收留,就在山上开荒种地,日出而做,日落而归 ,生活慢慢有了些生计;盖了房子,也有了自己的安乐窝;这样在村子里一呆就是三年,女人也就在那时怀上了身孕。 俗话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可这女人跟别的孕妇不一样,眼看到了孩子该出生的日期,就是不临产,孩子在娘肚子里整天龙腾虎跃,左踹右踢,但就是不生,这下可急坏了这对夫妇,妻子则天天跑到山上的庙里去烧香,乞求神仙保佑她早生贵子。 一天,刚点上香,妇人就在冥冥之中听到有人喊:“小白龙,小白龙,我是小白龙,十八个月才出生。” 妇人听了毛骨悚然,感到好生奇怪,但看了下左右什么人也没有,只听外面大风呼呼直响。回到家里,妇人就对自己的男人诉说了今天上香的经过,她男人也感到十分诧异。 老妇人接着又讲道,妻子怀孕一直到了第十八个月,那女人才有了生产的迹象。男的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心想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提前烧好了开水,又请来村里两位有名望的老人前来接生,可生下来一看,接生的人差点给吓死,当娘的这时也看到了孩子,当下就晕了过去。 说到这里老妇人好像身临其境,脸色很难看。原来妇人生下的似人非人,会哭会笑像条虫。全身煞白,长相怪异,四处乱爬。会叫爹会叫娘,又说自己是条龙,嘴里喊着:“我叫‘小白龙’,今年二岁了。”那两个接生婆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一连声地说,“不好啦,活见鬼了!”掉头就跑回自己家里躲了起来。 “妇人生了个怪物!” 消息不胫而走,村里立马聚集了好多人要看个究竟,也有好事者想一睹为快,但都被孩子的爹拒绝了,打死不让看。村里人见这男的横眉冷对,在家里养着个怪物,就想组织一些人将其活活打死。 这男的说:“谁敢!那可是我的亲儿子,谁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就和他拼命!” 也许讲到了精彩处,老妇人兴奋异常,眉飞色舞地接着道。这夫妇俩在家里养了一条龙,毕竟不是办法,别的不说,光是吃的,每天一大堆的鱼肉就是问题,“小白龙”吃完了还一个劲说没吃饱。 但说这个“小白龙”,只要到了夜里就辟里啪拉,活蹦乱跳,折腾的夫妇俩谁也睡不了觉,“小白龙”还有个特点,就是见不得水,只要有了水就跳到里边不出来,弄得满院子里翻江倒海一般。 最让人头疼的是一到阴雨天,雷电交加之时,夫妇俩谁也奈何不了它。只见它上窜下跳,总是迎着风浪上,又携带着大量的雨水下,同时还夹带来不少的鱼虾回到家里。这夫妇俩那真是又惊、又怕、又欢喜,整天胆战心惊地过日子,周围十里八乡的人都认为马家庄有“龙王”在闹水呢。 “那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啊!可惜我们永远也看不到这样的景观。”郭亮冲着梅兰香说。 老妇人说:“你别打岔,我接着给你们讲完。”这样在家里养了约八个月的时间,“小白龙”越长越大,像一条巨蟒,屋子里已经难以容其身,最后夫妇俩商议着送“小白龙”上天。 一说要送儿子上天,夫妻俩哪里舍得。抱着“小白龙”的头痛哭不止,毕竟是自己怀孕十八个月生出来的儿子,谁的儿子谁心疼啊! 给儿子送行的那一天,当爹娘的一个劲劝儿子:“儿啊!不是爹娘不疼你,不是娘太狠心,不是儿子不争气,不是娘养不起你,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要把你拉扯大,而是这里容不下您啊,我的儿啊!…你是仙界的圣物,不应该到凡界来啊!” 哭得那真是鼻涕一把泪一把,“小白龙”又是点头又是摆尾,最后夫妇俩把它送到山后边,说了声:“儿子走吧,千万别挂念家里的老爹老娘,只要你生活的好,爹娘就高兴。”就这样,小白龙连哭带喊地离开了爹娘,那真是一步三回头啊… 就在夫妇俩刚要转身的一瞬间,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随着电闪雷鸣,一条白色烟雾直冲云端。眨眼间,“小白龙”就飞上了天,从那以后,“小白龙”再也没有进过家门。过了几年,夫妇俩又生了一个儿子,一直到老相安无事,后来生下的那个儿子就是修大桥的老祖宗。 “后来呢,那‘小白龙’回来过吗?”梅兰香带着一脸的疑惑问。 老妇人喘了口气,说:“这事本来过了许多年无人再提,村里人开始淡忘了‘小白龙’的事。不成想,就在老妇人去世的当天,‘小白龙’突然显灵。只见天空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小白龙’在天上转了几个盘璇,顺势扯下一条一眼望不到边的大白布,头一低,尾巴一摇,接着暴雨如注,一会儿的功夫山下就积满了水。随着乌云滚滚再次来袭,一条火龙带着怪叫直冲苍天,等村里人睁开眼晴一看,山下已是汪洋一片,‘小白龙’母亲高大的坟墓不见了,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水塘。” “啊…,这么大的威力?”梅兰香好像亲临其境,惊讶地张大了嘴。 老妇人说:“是啊,那是在山下,你再顺着我的手往上看,就在半山腰上,那两只硕大的巨石,像不像威风八面的雄狮,它傲然雄视着小庙的周边?还有更神奇的,在那边…” 她用右手指着对面的一座山峰,说:“就在那个高高耸立山顶上,有一块大石头,仔细瞧,像不像展翅飞翔的老鹰?” “啊!您这一说真是像极了,刚才我们就看着像个大鸟。”郭亮和梅兰香两人几乎同时惊叫起来。 远远望去,那巨石如同一只展翅翱翔的“神兽”,始终巡逻控制着这周边的美好山川。它的周围是茂密的森林和大片的草原,绿油油,光灿灿,在蔚蓝的天空下,溪水潺潺,山花漂香,整个小山村美如仙境,简直是太奇妙了! 全村人为之大惊失色,感叹‘小白龙’奇异的灵性,造化出如此壮观的自然美景,一面是随时准备起飞的雄鹰;另一面则是雄狮端坐,“双雄山”也因此得名。 老妇人兴奋地说着,“后来有读书人商议,为了纪念‘小白龙’的一番孝心,就把山下马家庄一带的汪洋起名叫“龙潭湖”,说是‘小白龙’能在母亲的怀抱里游泳、洗澡,快乐度日,保护一方百姓。村北的那座大山因有两雄端坐,就由原来的白雾山,叫叫“双雄山”;山下的小庙也改做了“双龙庙”。每到‘小白龙’母亲的祭日,天南地北的父老乡亲,十里八乡的男男女女,都到‘双龙庙’里来烧香祭祀,保佑人间平安,无灾无难,一直相传数百年。” 这对夫妇就是修大桥的前世祖父、祖母。凡外地来此上香的信众,老妇人不知要费多少口舌,如数家珍似的把这一段美丽故事给大家述说。 还别说,正是这神奇而美丽的传说,招来了数十家知名公司和企业,到这偏远的小山村开发建设。还有一些外国人也来到此地,看过优美的环境后赞不绝口,不仅承包了大片的荒山,还一下买断了这里50年的开发使用权,所以“龙潭湖”周边正日夜不停地大兴土木。后来,石敬也是受到这周边开发、建设的启发,才构思出了一篇热情洋溢,赞美家乡的长篇大作。 这两年修公路,架桥梁,招商引资、绿化荒山,马家庄村的村民比周边哪个村都富。不仅家家户户盖起了漂亮的小洋楼,而且好多人还开上了小娇车,生活过得不比城里人差。听说马村长家里的资产已经过亿,就连修大桥这个大字不识几斗的“二五眼”也开始有了些积蓄。 而修大桥挣的第一桶金,正是温泉市钢铁有限公司合资企业在余山县扩建的新厂区。这儿离城区几十里路,当初企业投资的目的是想等市区大企业宣布破产时,给年轻的职工留一条后路。 而牵线搭桥的正是今天坐在老妇人对面的郭亮,谁知道事过境迁,郭亮因为和梅兰香的那点“事”,被妻子夏天雨告发,幸好碰到了石敬,在他的百般斡旋下,才使问题得到了有效化解,自己重新回到了《温泉日报社》工作,他早把自己曾经帮助过的人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