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言覃也是嘴角微弯,看起来极好亲近的样子:“多谢杨公公赞誉,言覃愧不敢当,只是人前风光罢了,说不了嘴,今日邀公公前来,只是为了喝茶品茗,闲话家常。”
杨毅可听出了郑言覃唤的是杨公公,而不是九千岁或是杨大人,杨毅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了几分,气质也更加温和了几分,喜怒不形于色,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闲话家常一词就很有些耐人寻味了,什么家什么常,很是值得好好说道说道。
朱安自杨毅进来后,除了一开始拱了拱手,就默默坐在一边,不再言语,只想让自己成为一个透明人,他看出来那杨毅虽然脸上笑嘻嘻,但实则是个极厉害的主,就像那泥土里的泥鳅一样滑不溜丢。朱安自觉的帮他们关上门,去了隔壁的屋子。
杨毅微微一笑:“郑公子真是好雅兴,杨某又怎好驳了公子的美意,今日必与公子喝个痛快。”说完,杨毅便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对着郑言覃遥遥举杯,两人同饮下了酒水,酒是上好的千杯醉,入口辛辣,但是回味甘甜,很是特别。
杨毅品咂着美酒,忍不住赞叹道:“果然是好酒。”两颊已是微微泛红,不胜酒力的模样,但郑言覃心中却是知道,据探子报告的而言,杨毅可是千杯不倒的酒量,别看他脸颊红晕,但他实则清醒的很。
“听说圣上最近身体抱恙,可好些了。”郑言覃突然开口。
杨毅意味深长地看郑言覃一眼:“陛下的旧疾了,还是老样子。”
“听说几个皇子都去侍疾了,想问问杨公公认为那个皇子对皇上最衷心。”郑言覃突然逼问道。
杨毅眯了眯眼睛:“在杂家看来,几个皇子都是忠心可鉴日月,对陛下服侍入微,但凡陛下有个不好,对他们来说都是锥心之痛,何来“”最”字一说。”
郑言覃也不与杨毅在绕弯子,单刀直入的说道:“皇上精神不济,皇子蠢蠢欲动,既然杨大人没有在皇子中战队,何不与我联手,作壁上观,不论何人继位,杨公公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
杨毅拿着扇柄敲击着桌子,发出有规律的“啪啪”声,这是他惯用的法子,这种情况下,用声音扰乱对方的心神,往往更容易套出自己想要听的话:“郑公子之前不是有意辅佐三皇子么,三皇子在围猎后可是水涨船高呢。”
郑言覃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三皇子最为衷心圣上,但是为人优柔寡断,当不得大任,拼全力力保只会适得其反,反而不美。”
杨毅啪一声展开扇子,抚摸着扇面上的纹理图案。那是一幅寒山图,反面竟是与正面相对的一副远山图,如此精巧的双面画,大周朝也只有周玉一人能巧夺天工。杨毅看得仔细,竟像是没有听见郑言覃的话,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