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来回应了。
组长还以为她通了,笑着说,想明白了就好,你还年轻,有些事情啊不要太较真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跟他聊完后,应叠突然就郁闷了。
做运动员的这些年,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这些道理,她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
运动员从来都不是,你努力训练就可以的。
也还是需要跟教练,跟上面的领导,打好关系。这跟整个队的训练经费,还有参赛资格,甚至将来的发展,都脱不开关系。
她都知道。
所以,她从选拔进了省青少年皮划艇队,到去莫大念书,一路上,她都恰到好处地维持跟上级的平衡关系。
从不得罪任何一层。
中规中矩,勤勤恳恳。
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到最后,却栽在了小坑里。
她的郁闷并不是说,因为她得罪了所谓的领导。
而是这些人,到底有什么资格,来定义她?
她如果不是来这里实习,这些人都算什么啊。
但可笑的是,现在的她,竟然无力反驳。
一整天,她都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去领导那里服个软。
哪怕是应付一下也好。
尽管她在北归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但在今天下午,她打完球,浑身湿透回到家冲澡,当花洒的水,从头顶浇在她头顶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攫住了般。
有些没办法喘过气。
好像在那一刻,她突然很希望,北归就在家里。
至少在面对她的时候,她会有很精神。
好在她并没有过问询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晚,还在学校。
一路上,对于自己说的话,也都有回应。
虽然她好奇的事情,她没有跟她说,但她没有追问。
如果她一直追问的话,应叠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对她,肯定不能说实话啊。
好在,她也点到为止。
这点倒还是蛮让应叠觉得舒服的。
想到跟她相处的点滴,应叠暂时可以忘记学校里的事情。本来她在这里,是很积极热情的,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突然让她泄了气。
开始考虑自己以后从事的职业。
这么看,她应该是不太适合在学校里当老师的。
可是,除了当老师以外,她还可以做什么呢?
当皮划艇教练吗?
但她好像还不够格。
至少现在肯定不够格的。
应叠深叹口气。
从前在学校呆久了,凡事都有教练给顾全后路。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得单枪匹马,去应对社会给她的第一层毒打。
这时候的应叠还不知道,她的老爹,跟球队领导请了假,正准备出发来莫城。她更不知道的是,她的教练会跟她的老爹,站在同一个阵营里,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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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两天后的事情。
在体育组组长暗示得那么明显的情况下,大家都以为应叠会去找主任低个头。这事会在学校里闹的这么大,就连学生都听说了,肯定是有人传出去的。
而且学校还不制止。
显然就是想用舆论的方式,让应叠意识到,在这里,不论是实习老师,还是在职的老师,都得有点眼力见。
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
什么人,是得罪不起的。
但见应叠迟迟没去认错,大家都替她急。
学校老师替她急,一方面是对她的认可,另外一方面,就是不希望,她几个月的努力,最后因为这事,给掰了。
多可惜。
应叠倒像是没事的人一样。
这几天还感觉到轻松不少,之前把课给她上的老师,现在都要回去了。以前天天课满,现在没事还能在办公室里跷二郎腿。
这摆明了就是要慢慢让她没有实习的资格。
应叠知道,但觉得也无所谓了。
反正前面两个月的忙碌实习,让她累得够呛。
现在她还舒服了点。
那个实习的章,能盖就盖,盖不了也死不了人啊。大不了明年多留一年学校。还可以混个大五。
她是想开了。
所谓得罪领导,不就是对她构成这样的威胁。
其他还能有什么。
她应叠的什么人啊——
可是一个对比赛拿什么名次,都觉得没那么重要的人,还会在意这个。
这绝对是所有人都没敢想的。
毕竟大四的学生,顺利毕业,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偏她应叠就跟别人不一样。
就在她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里跟舞蹈老师在吹牛逼的时候,政教处的主任,突然来找她。
说是叫她去一趟校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听了后,都面露担忧。
这该不会真的是主任那边在搞她,让她结束实习赶紧滚蛋吧?
在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应叠也是这么想的。
但事情的发展,却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