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的热身,他们选择的问题或惩罚都很友好。不痛不痒地玩了几轮,林浩就嫌没意思了,问题逐渐暧昧。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最不敢宣之于口的无非就是那点粉红色的小情愫,又开始一轮,瓶口朝向了盛栖池,她选了真心话。
林浩不敢问得太露骨,想了想,还是决定对新同学友好一些:“你认为在场哪个男生最帅?”
吴回吐槽:“什么破问题,校草在这呢还用问吗?”
盛栖池偷偷瞄一眼倪不逾,说:“纪临西。”
纪临西当然也很帅,可是……
林浩强调:“要真心的,不能撒谎啊。”
盛栖池憋着笑,斩钉截铁:“骗人是小狗。”
“哦~”
一片起哄声,纪临西和煦地笑了笑,倪不逾抬眸扫了她一眼,又懒洋洋地别开了视线。
接下来的几轮抓住的都是男生,纪临西真心话没答上来被罚了杯酒,吴回和艾何平玩大冒险先后跑到别的包厢献歌献舞,一群人跟在后面拍照录视频。吴回还被人当成卖艺小哥塞了一百块钱小费。
林浩把钱贴在茶几上多角度拍照留念:“这可是我们回哥无私献身赚来的,得好好珍藏。”
“操,别说得那么暧昧。”吴回踹他:“我这是为艺术献身。”
“别这么说。”倪不逾在一旁悠悠泼冷水:“艺术也挺委屈的。”
“刚才我表演时怎么没人给小费!”艾何平羡慕得直冒泡:“吴回你再带我去一回呗,我也想赚钱。”
“滚,没节操。”
“这么爱赚钱你咋不去青楼呢?”
“这不是法/治社会不允许吗?”
“泰国欢迎你。”
“东京需要你!”
“……”
有了酒精哄气氛,游戏热火朝天地继续下去。
进行到最后一轮,瓶口对上了姜妤,她选了大冒险,林浩嘿嘿贼笑了声。
“最后一轮了我们搞个有创意的,你就……和从你开始往左数10个再往右数3个的人抱一下吧。”
往左数十个再往右数三个,那就是姜妤左手边的第七个人。
一群人小学生数数似的异口同声地从一数到七,指尖落在正低头看手机的倪不逾身上。
沉默蔓延一瞬,忽得爆发出一阵起哄声。
“我靠,林浩你故意的吧!”
“天地良心,我随口瞎说的。”
“那就是天赐的缘分了,不抱一个都说不过去,逾神,抱一个!”
几个男生喝了点酒都有点兴奋,姜妤却早已经耳根通红,低垂着眼睛偷偷去瞄倪不逾。
倪不逾眉心蹙了蹙:“抱什么?”
“你刚才是不是没听啊。”林浩又重述了一遍大冒险的内容,“往左十个再往右三个刚好数到你,愿赌服输啊逾神。”
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有好笑,有兴奋,还有隐隐的期待。
可真是春天来了,吃个瓜都躁动得不行。
倪不逾一时间没有说话,姜妤逐渐有些坐不住了,抬头看向他,恰巧对上他漆黑的眼眸。
灯光暧昧,她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却不由得被那眼神晃得愣神。
“行啊。”
倪不逾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就愿赌服输。”
姜妤的心脏开始砰砰乱跳。连盛栖池都微微瞪大了眼睛。
长这么大,就算是玩游戏,她也没见过一男一女当众拥抱,更何况还是在这么暧昧的氛围下。
什么生人勿近、高不可攀、洁身自好、从不带女孩玩游戏果然都是B-KING的人设,这不就原形毕露……了吗……
盛栖池还没腹诽完,却见倪不逾随手捞过一罐啤酒打开,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
少年的喉结在深蓝的灯光下上下滑动,下颌线冷厉如刀,有一滴啤酒液顺着唇角慢慢滑下来……
直到他把空掉的易拉罐朝下晃了晃,安静的众人才反应过来,姜妤瞪大了眼睛望着她,脸颊上遍布绯色。
手指抹了下唇上的酒液,倪不逾面不改色地耸了下肩:“愿赌服输,我替她认罚了。”
—
唱完生日歌,切完蛋糕,时间也差不多了。
一群人在KTV门口散开,顺路的人三三两两地结伴而去。
丛眠被纪临西拉着上车,回头不放心地问:“小池,你真的有人接了?”
“确定肯定我保证!你放心回去吧。”盛栖池朝她摆摆手,笑得眉眼弯弯。
抛开别的不说,她挺喜欢丛眠这个同桌,认真说起来,交到这个朋友也算是她在A市这几天来唯一小小的慰藉了。
看着丛眠上车,直到出租车消失在路口,盛栖池才给李叔回了个电话。
“太晚了,您休息吧,不用过来了。我和同学顺路一起回去……已经坐上车了……”
倪不逾刚接完姐姐倪布恬的电话,落后一步走到路口,就听见盛栖池在讲电话。
同学?不用环视四周,他也很清楚,周围百米之内能和她称之为同学的人只有他。
撒起谎来还挺熟练。
他戴上蓝牙耳机,没什么表情地走到她附近,打算拦车。
初春的晚上还是冷,十点之后,夜风寒凉,盛栖池拉上外套拉链,一转头便看见站在一侧路灯下的倪不逾。
他还穿着那件奶白色的卫衣,帽檐低压着,一只手闲散地插/在口袋里,看上去清冷又安静。
只是,不冷吗?
一阵冷风吹过,少年宽松的卫衣被风鼓起又收紧,隐约勾勒出他宽而削薄的后背。
盛栖池随之打了个寒颤。
要风度不要温度。
远处一辆出租车驶来,倪不逾恰在此时偏头看过来,意味深长地盯了她片刻,他忽然扬了扬眉,转身朝后走。
盛栖池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脑袋。
原本打算停在他面前的出租车向前滑动一米,停在了她眼前。
“喂。”
盛栖池对着他的背影叫了声,看他毫无反应地继续往后走,便干脆上了车。
耳机里安静无声,倪不逾清楚地听到盛栖池的声音。
他脚步没停,心念微动。
低头瞥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了。他莫名想起她刚刚在电话里说过的谎。
看上去瘦瘦小小的,估计连只鸡都打不过。
真要留她一个人半夜打车?
操,那他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倪不逾烦躁地搓了把后脖颈,大步往回走。
出租车上,盛栖池刚刚坐稳:“师傅,麻烦去南湾。”
身侧的车门被人拉开,倪不逾的侧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她吓了一跳,“你干嘛?”
少年微微抬头,用最拽的语气说着本应该是商量的话。
“打不到车,顺路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