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什么都不是。
从大门口到卧房,明明不算远的距离,瞿染姒却觉得走了很久。久到双腿麻木,浑身湿冷,连下腹都在隐隐作痛。
卧房里一阵欢声笑语,稚瑶跪在一边,有女人在弹筝跳舞,也有上前献媚讨巧的,男人没有拒绝的意思,于是几人行为愈发大胆放浪起来。
小夏子悄悄看往窗外,果然见瞿染姒站在外面,趁着扶烺醉醺,小夏子偷偷溜了出去。
“正君,您可算来了!”再不来真要出事了。
“稚瑶他……”
“王爷暂时好像没那个意思,不过里面有好几个男人女人,王爷又似乎喝醉了。”
“烦请小公公帮我通传一下吧。”他只希望稚瑶没事,其他的一切他已经不在乎了。
“哎!”小夏子又急冲冲进去,谁都没注意扶烺的眼神有一瞬的清明。
“王爷,正君在外面呢。”
扶烺倚在侧榻上没有反应,双眼看着前方又像是哪儿都没看,小夏子不死心又说了一遍,“外头风雪大,夜里又降温了,正君本来身子就不太好,王爷你看……”
“不该管的别管。”掐了个葡萄塞进嘴里,扶烺眼睑轻抬,意思显而易见。
小夏子只得退在一旁,忧心忡忡的看向窗外,可方才的人竟然没了踪迹。
瞿染姒跪在门外,单薄的背影挺得直直的。
冷风透过外衣渗进去,把他整个身子吹得冰凉。下人之前被整治过一番,一个个见到他都远远绕了开,不至于围着谈论嬉笑。
屋内一直等着他来道歉的扶烺,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人就不怕他真的对这个小侍从怎么样?还是说根本不在意……
想到这儿,扶烺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吓了离他最近的女子一跳,那女子见他心不在焉,稍微一想便换上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王爷,可是有心事?不如说给小女子听听。”
扶烺回过神,身边突然出现个女人,还离他极尽,女人的意思显而易见,扶烺平生最为厌恶这种人,于是饮了杯酒,对着女人抬了抬眉。
“你去外头瞧瞧。”他就不信瞿染姒不在。
女人动作一顿,见扶烺没有过于反感,又凑近了些,红唇轻启,“王爷教小女子瞧什么?”
“瞧瞧有没有人。”扶烺淡淡道。单薄的眼睑轻阖,只一眼就让那女人了然。
“王爷放心,小女子这就去。”女人朝扶烺眨了眨眼,踩着步子出去看了。
场面自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所以见到瞿染姒跪在门外,还是让她大吃一惊。
门外天气严寒,站在雪地里不出片刻脚底的寒气就蔓延上来,让人整个身子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站着都是如此,更别说青石铺就的地面,寒意更甚。
“正君。”女人轻声唤了句,“正君可有话让我转达王爷?”
她原本只是看戏的,临了却改变了主意。
“稚瑶年幼,一切错处在我,我认打认罚,只请王爷放过稚瑶。”过了很久,瞿染姒才出声,“请姑娘通传一下。”
他脸色煞白,整个身子如同雕塑,一动不动,说的话也是轻声细语,却极为坚定。
女人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多言,老老实实进去通传了。
“他就是这么说的?”扶烺一字一句道,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确是。”
看着扶烺脸色变幻莫测,女人悄悄退后了几步,果不其然,随后一阵掌风逼近,屋内的人都不能幸免,离扶烺近的更是捂住胸口吐出血来。
卧房的门直接被踢碎,巨大的声响让瞿染姒缓慢的抬了抬头。扶烺在瞿染姒面前停下,“只要本王放了稚瑶,你认打认罚?”
瞿染姒释然的笑了笑,身子弯了弯,累了的模样。
“是。”
“好,很好……”
其他人都被扶烺赶了出去,瞿染姒两条腿已经没有了知觉,扶烺也不管他,冷冷甩下了句“进来”,就率先进了卧房。
瞿染姒撑着膝盖慢慢站了起来,两条细细的腿打着颤,下腹的坠痛越来越重,苍白的唇瓣被他咬出牙印,而心里却升起隐秘的快感。
孩子,没了正好……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