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卿看扶烺强硬地将瞿染姒扯进怀里,眼里流露出不满来。
“这位就是宁王了吧?”
“你是?”
“在下沈玉卿,是阿姒的兄长。”沈玉卿朝他拱了拱手,“阿姒大婚时,在下未能赶回来,实在是遗憾。”
“沈家的人。”扶烺不得不正视起他了。
沈家是弋国几十年的皇商,家底丰厚堪比国库,听说最近换了新的家主,看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久仰大名,倒是本王眼拙了。”
“王爷怎会眼拙。”沈玉卿正对上他倨傲的视线,“就凭王爷在众多贵女少爷中选中阿姒,王爷就不是眼拙之人。”
“呵呵”扶烺沉声一笑,“沈家主说的是,姒儿自然是最好的。”
“可姒儿太傻,我总怕他不被珍惜。”一个看似温润实则绵里藏刀,一个久居高位目空一切,这二人对上,便是剑拔弩张,瞿染姒上前隔开二人。
“宫宴还未开始,沈哥,我们找个地方叙叙旧?”
本想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对上他的目光,沈玉卿又败下阵来,“也好。”
跟扶烺交代几句,二人一同往外走,扶烺看着二人的背影,一时心头有些烦闷。
先前那个还没解决,又冒出个沈家家主来,他这小正君招人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宫殿外挂满了大红的灯笼,显得十分热闹喜庆。在沈玉卿面前,瞿染姒没那么拘谨,话也多了起来。
“沈哥何时回来的,是不是没休息好?”他注意到沈玉卿眼下淡淡的乌青,说道。
“昨晚便回了,只是许久未来皇城,有许多琐碎之事需要处理,就忙得晚了些。”沈玉卿揉了揉他的发顶,“阿姒呢,最近可好?”
“我……挺好的。”瞿染姒笑了笑,“王府里没有什么事,我每日就看看话本,赏赏景,消遣度日。”
沈玉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口不对心,叹了口气,轻声道:“跟哥哥也不说实话。”
“沈哥……”
“我都知道了,往路上一打听,都知道你在王府过得什么日子。”沈玉卿说道:“若是阿徵知道,该去王府闹了。”
“不会让兄长知道的。”何况,他的兄长,如今还不知安危如何。
“对了,沈哥,你打听到了吗?”那日他给沈玉卿写信,央他打听瞿染徵的事,如今该有结果了。
“是有一些消息,只是不知真假。”说实话他不太想让瞿染姒知道,所以说的也有所保留,“阿徵或许是无意中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才被天家囚禁了起来。”
“是什么事呢?”
沈玉卿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
大概是登基前的秘辛,传出来不仅影响声誉,还会影响皇位稳固的秘密。
也正是因为这秘密,才让瞿染徵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那我们要怎样才能将兄长救出来?”
“单靠我们肯定不行。”沈玉卿手上没有筹码,不能与帝王较量,但是有一个人有。
“姒儿。”沈玉卿又问道:“宁王可有何钟爱之物?”
“钟爱之物?”瞿染姒回想着,“王爷喜好收藏刀剑,其他应当没了,沈哥是想……”
“找人合作总要备份薄礼。”
前方是一座攒顶方亭,二人到亭中小坐,沈玉卿在心里思索良久,还是问了出口,“阿姒怎么考虑的,这一辈子就在王府度日了?”
“沈哥是何意?”
“若是只余痛苦,倒不如及早抽身。”沈玉卿自小看着他长大,了解他追逐扶烺的所有心路,也能一眼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还是说阿姒心有遗憾,恋恋不舍?”
“沈哥,是说和离吗?”瞿染姒有些茫然,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些,他从未想过和离这种事,甫一触及,心里还是抗拒为多。
“自然。”沈玉卿偏头看他一看,“分开也能各自安好,况且王爷对你来说亦非良人,你自小性子软,就该嫁个温厚纯良之人,才不会日日受委屈。”
“王爷,不会同意的……”
二人回去时,宫宴正要开始,一切都如往年,舞女在池中摇曳,王公大臣们推杯至盏,互相之间客气又熟络。
正中主位上坐着皇帝,下首左右坐着各宫嫔妃以及诸位王爷,瞿染姒朝空着的位置走去。
重新坐回原位,他显得心不在焉,总时时望着眼前的酒杯出神。
和离吗?
他都已经这样了,和离了还有谁会愿意要他?
退一万步讲,如果不是因为圣旨不可违,谁会娶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况且,他还怀着身孕……
坐在他身边的扶烺,早早注意到他不对劲儿,便倾身过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