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惋,你别难过,是我们误会温将军了。”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真相之后,萧惋神色平静,没什么变化,也看不出来相不相信。
“是啊,温将军府中并无通房妾室,想来不是好色之徒。”王若筱希望惋惋能有个好归宿。
女子一生,出嫁前被困于闺阁,出嫁后被困于内宅,萧惋出身高贵,所以出嫁前的日子过得不错,可是出嫁后怎么样,就要看嫁的人是否值得依靠了。
如今萧惋已经和温顾绑在一起,王若筱真心希望温顾是个靠得住的,能让萧惋后半辈子无忧无虑。
“也许是吧。”萧惋不再这件事上多做纠结。
昨日她派人去打听,只知道温顾确实去了春风楼,且没在里面待多久就出来了,再结合今日王若筱的解释,倒也说得通。
这件事,可能真的就是个误会,但是,经此一事,萧惋还是在心里竖起了一堵高墙,将她和温顾分得清楚。
“今日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萧惋想出门散散心。
“好啊。”王若筱欣然答应。
*
日子平静过去几日,皇后娘娘生病了。
初春的风,比冬季的风还刺骨,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从宫里探望皇后娘娘回来,萧惋便觉得身子不爽利,下午睡了一觉,醒了之后嗓子疼得不行。
“画扇……咳咳。”萧惋哑声唤人,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恐怕自己是被皇后娘娘过了病气了。
画扇见状,忙派人请大夫抓药,又命厨房熬些姜汤,“郡主,先喝点热水润润。”
一杯水入喉,萧惋感觉喉间不适减轻了一些,“和茵茵约好明日喝茶的,你帮我推了吧。”
她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适合出门的。
*
萧惋因病失约,刘茵茵带着丫鬟,一个人去了茶楼。
“小姐,听说近几日说书先生讲了个新故事,有许多人来听呢。”丫鬟替刘茵茵倒了一盏茶。
刘茵茵就是这许多人中的一个。
今日,她带着帷帽,坐在一楼大厅,因为客满,所以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女子拼了桌,边品茶,便听说书先生讲故事。
“传说,当年女娲补天的时候,多出了一块石头,这块石头被留在最具灵气的昆仑山头,吸收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这样过去了几千年,这块石头成了妖,修成了女体,来到凡间。“
“这石妖本想好好修炼,将来位列仙班,却没抑制住妖怪本性杀了人,被女娲娘娘知道了,将其打回原形,并将其魂魄堕入地府,入了轮回,要轮回七世才能洗清罪孽,如今,这石妖已经轮回到了最后一世,有道长算出,石妖就投生到了我们靖国。”
下头的人听得入了神,有人忍不住问:“真的假的?那这石妖现在在哪儿啊?”
说书先生挺直身板故作高深,“不瞒大家说,如今这石妖,就生在京城,不过具体在哪里,投生在了谁家,天机不可泄露。”
“切,瞎编的吧,世上哪有什么妖怪!”有人不信。
“各位安静,虽然这石妖在哪儿不能说,不过石妖嘛,是石头变的,心硬,命也硬,道长算出,石妖最后一世,在娘胎里便克死了生父,出生时克死了生母,后来又克死了抚养其长大的外祖母,总而言之,谁和这石妖亲近,石妖便克死谁,你们说这石妖,是不是命硬?”说书先生挑了挑眉,看着台下众人。
原本,刘茵茵听得津津有味,可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什么克死爹娘的,怎么和萧惋这么像?
萧惋十三岁时,太后去世,而如今疼爱萧惋的皇后又生病了,听说病得不轻,这都和说书的对上了。
刘茵茵身后的丫鬟也听出来了,在后面小声说:“小姐,这说的莫不是……长安郡主?”
“闭嘴!”刘茵茵回头瞪了丫鬟一眼,接着左右瞧着大厅里的客人。
来这里听书的都是老百姓,没人会因为一个故事就想到长安郡主身上,所以大家只是单纯地讨论故事,笑着说到底是谁家这么倒霉。
可是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这石妖转世的故事,怎么像是在说长安郡主啊。”
瞬间,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议论皇室,百姓们自然不敢大声嚷嚷,可是因为周将军生前战功赫赫名声太大,他战死沙场之后静和长公主也难产去世的事,京城百姓都有所耳闻,太后崩逝那年,皇上下令守孝三年,去年年末刚出孝期,这些大家都是知道的,不过百姓不知道皇后生病的事,但仅仅凭着前几件事,也够大家将萧惋认定成石妖的了。
刘茵茵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将手中茶盏“砰”地往桌上一放,起身便出了茶楼。
因她自己也是未出生便没了父亲,幼年又失去了母亲,所以根本听不得这些话。
“真是荒谬至极!”刘茵茵听得恼火,当即便想去郡主府和萧惋说一声,没走出几步又想起萧惋生病了,又怕不利于她病情恢复。
“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回府吧。”丫鬟在一旁说。
“也罢,等惋惋身子好一些,我们再去。”刘茵茵点点头,深呼吸平复心中情绪。
*
今日,温顾也在茶楼喝茶,他在二楼定了包厢,对面坐着王陵。
两人听了这个故事之后,都明白了这故事里说的是谁。
他们不信鬼神之说,自然不信什么石妖转世,说书先生的故事诱导性这么强,很明显这是有人故意散播出去的。
温顾阴沉着脸,叫来小二,给他塞了一锭银子,“去将楼下的说书先生请上来。”
“客官叫说书先生上来是想……”小二掂了下银子,笑着问。
“我觉得他说的甚好,想问他几个问题。”温顾脸上没什么表情。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笑眯眯下去了。
没多久,说书先生上来了,来的路上心里开心得很,因为小二说楼上有贵客说他讲得好,要赏他,不知道他最近走了什么好运,有人花了大价钱让他讲这个故事,今日又有人愿意为了这个故事给他赏钱。
等说书先生站在温顾面前,看着温顾那张可怖的脸,心里突突两下,但很快调整好表情,“两位贵人安好,小人便是今日说书的。”
温顾瞥了他一眼,语气很冷,“这个故事,你讲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