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停止浇水，把毛巾取了下来。

卢世昌如获新生，大口喘着气，恳求道：“咳……卫……卫公子……你就给我一个痛快吧！”

“看来你还没有想好。”卫宁也不给他辩解的机会，二话不说，直接覆上毛巾，继续施加水刑，“下一次想好了再点头，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你一心求死，大可以不要求饶！”

卢世昌听了卫宁的话，憋了能有一分多钟，最终还是拼命挣扎，点头求饶。

“说吧，我想听点有用的。”

卢世昌猛喘了两口，慌忙道：“我是受县令李亨的指使，藏匿在卫府中，为他提供有用的消息。”

卫宁眉头一皱，难道是我想错了，卢世昌真的在帮李亨办事？不过心中所想并未表现在脸上，一声怒喝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堂堂县令大人为何要做这样的事？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公子，我说的句句属实啊！不信你问问冯管家，县令李亨和公子的兄长素来不和，安邑城中人尽皆知啊！他早就想搬倒卫家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所以才让我作为内应，暗中调查卫家大小事务，方便下手。公子若是不信的话，我和他还有书信往来，就在我房中，一看便知。甚至连这一次白波贼都是他引来的，趁着安邑防御空虚，想要借机整跨卫家！”

“公子，看来您猜的没错！”听了卢世昌的话，冯远山忍不住说道。

卫宁却没有说话，卢世昌的话前后逻辑清晰，没有任何漏洞，但是从前面闭口不言，到现在连珠炮似的突突全说，没有一点隐瞒，前后表现的差距未免太大了点。

难道水刑的威力真的如此巨大，直接击溃了他的心理防线？

“那你给我说说，李亨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我卫家待你不薄吧？”卫宁没有从书信入手，突然换了个话题。

“额……啊？”卢世昌一顿，很快答道：“李亨答应我，只要事成便推举我为孝廉，将来做了官，重塑我卢家往日的荣光！我飘零半生，一事无成，听到此话一时心生贪念，便答应了他，背叛卫家实非我所愿……”

讲到动情处，竟呜咽起来，也不知道是真情流露，还是疼的。

卫宁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李亨自己的官就是走门路买来的，能有这么大能量，帮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卢世昌说的话可能不假，但是其背后绝非李亨，而是另有其人吗，一个身份地位远在李亨之上的人。

既然卢世昌想让李亨背锅，那他倒不如顺水推舟，心中有了计较之后，向冯远山吩咐道：“冯伯，你把城里最好的医师找来，给卢先生好好治治，最好不要落下什么病根。”

“公子，这人勾结外人，背叛卫家，死不足惜，何必……”

“话虽如此，但贪念嘛，谁都免不了，我也时时刻刻想要光复我卫家的荣光，这种心情我能理解！只要他能改邪归正，我可以既往不咎！”

“公子真是宅心仁厚啊！”

“公子乃仁德君子啊！”

“……”

大家纷纷为卫宁的行为点了个赞。

“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卢世昌也“呜呜”的感谢，心里怎么想的卫宁他不知道，也不关心，不外乎庆幸自己机智，嘲笑他愚蠢。

“冯劫也该回来了啊！”卫宁默默抬起头，望了望天空的太阳，当升至正中的时候，那就是他和冯劫约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