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查你还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我们老大都几天没合眼了。”
秦怀恩愣住了,江砚舟的回答彻底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已经写好的小作文胎死腹中。
喂!你难道不应该问问我为什么会消失,又为什么会加入黄天教吗?
你突然说你们老大几天没合眼是什么意思?感情你觉得我说你们手眼通天是夸你们吗?
“既然如此,那大人就杀了我吧,反正像我这等小人物的生命,在你们眼中恐怕还比不上一只蛾子。”
他张开双臂,抬头望着天花板。
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三秒过去了,他的脑袋并未搬家,秦怀恩嘴角翘起。
果然,你还是要继续问我,那就让我……
“其实你知道吗,我对你们的故事不敢兴趣。”
“什么?”
秦怀恩茫然低头,只见少年依旧坐在那里,身体稳如泰山,练晃都没晃一下。
“你去过巡捕房吗?”
又是一个神转折,秦怀恩还没回过味来。
“我去过。”少年自问自答。“巡捕房的巡捕们每天其实都很累,于扬城不算小,每天都有几十上百号的人去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巡捕们抓一个小毛贼,真没必要问清楚他的生平。”
秦怀恩终于回过味来了,这个少年是在嘲讽他。
一抹无明业火猛地从胸膛里腾起,秦怀恩脸皮涨得通红。他很想抓住面前这个少年的衣襟,把他狠狠贯在墙壁上大声质问他。
你这个朝廷的鹰犬,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黄天教到底干的是多么伟大的事业!
“你!”
秦怀恩咬牙大吼,正要和江砚舟争辩,但突然他发现,床上坐着的少年不见了。
瞳孔紧缩,秦怀恩心中警铃大作,一把短刀出现在手,刀刃化弧,毫不迟疑地斩向头顶。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这一击并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几乎是在他挥刀结束的刹那,一抹触及灵魂的剧痛从他右臂肩旁传来。
“啊——”
握刀的手臂掉落在地,秦怀恩跪在地上,惨叫着捂住右手肩膀。
他的手臂被人齐根斩断了。
惨叫声戛然而止,被一只鞋底狠狠踩进喉咙深处。
一脚踩在秦怀恩脸上,江砚舟眉头皱起,剑柄旋转一圈,反手握剑,对准前者的完好的右臂。
“呃——”
惨叫声被踏在喉咙里,粘液积攒,只能发出类似大鹅般的闷响。
秦怀恩双目瞪得几乎快要吐出眼眶,他梗着脖子,脸上的肌肉快要拧在一起。
好痛!真的好痛!
让我去死吧!
江砚舟的动作很快,手起剑落,六个通明的空洞出现在秦怀恩的右臂和双腿之上。
他直接废掉了对方的行动能力,这样就不怕他逃跑了。
做完这一切后他松开了脚,随意用大氅拭去血迹,锵的一声收剑入鞘。
“……你。”
秦怀恩张了张嘴,眼中充满着一种空白。
他其实也是超凡者,是七品骗子,原以为还能在对方面前反抗一二,哪想在伪装和骗术被堪破后,他连一招都没接下来。
哪怕是信一点儿,就算追问他一句六年前消失的原因,为什么要做黄天教信徒,秦怀恩都有办法进行欺骗。
但结果却是没有如果,一番毫无逻辑的对话下来,他连超凡能力都还没怎么动用,就被一剑砍断了手臂,死狗般趴在地上。
“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我。既然你不想问我问题,还等我进屋做什么?”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秦怀恩就感觉自己被什么武器给锁定了。
但对方却没有立马动手,反而是让他进屋,他原以为抓他的人是有话要问他,所以才这般作态,哪想到来的是个疯子,见面神经般的对话后,就拔剑把他给砍了。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他感觉自己被人绑了起来。
秦怀恩脸皮抽了抽,他很想咆哮,我手脚都被你废了,你还绑我干什么,有必要吗?
江砚舟踩着秦怀恩的背,将绳子收紧,这才不紧不慢道:
“队长让我不要杀你,对付你们这些邪教的超凡者,最好是活捉。”
“就这样?”
“就这样。还有,你别说话了。”
拿起一块布团塞进秦怀恩的嘴里,在后者懵逼的眼神中,江砚舟一把将他扛起,跃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