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钦这才意识到,对方与那些上层圈子里瞧不起他的人一样,觉得自己肮脏又不堪罢了。
他喉咙紧了紧,不自觉地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表面上还算云淡风轻,心里的想法却龌龊——
这样看起来高不可攀的Omega无助又绝望地跪在床上求自己标记他的场景,一定很漂亮……
顾子钦转身朝陆语寒道了声抱歉,借口有重要的事情要联系公司那边走到了角落里,他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果断给前几天那位联络人打了个电话。
铃声短暂的响了两下,电话被接起,听筒处传来那人的声音:“考虑得怎么样了?”
顾子钦轻笑了一声,压低了说话的音量,将自己的条件一一列出:“第一,帮我摆脱他。第二,事成后想办法把时凌羽弄来给我。”
“我要他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今后只能靠讨好我活着。”
*
“砰”得一声轻响,酒精混着葡萄的清香氤氲在地下潮湿的空气里,橡木桶的味道淡淡的,并没有喧宾夺主。
庄园的酒窖是开放的,时凌羽离开后没直接去B组,倒是直接来了这里。
虽说整件事情怪不了陆语寒,但实在是看到姓顾的那张脸就让他浑身不适,虽然不知道纪枭和陆语寒之间的关系拉扯得怎么样了,不过开他一瓶好酒,想必对方也不会介意,大不了把陆语寒那个傻冒赔给他就是了。
纪总是个合格的冤大头,陆语寒不亏。
想到这,本就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时凌羽更轻松了。
酒精短暂的抚慰了他这几天因工作强度增大而有些紧绷的神经,主要还是最近越来越离谱的身体情况导致的。
想到这个,时凌羽顿时觉得自己仍带着司曜临时标记的腺体条件反射般的开始发烫发痒,他自我惩罚似的用手指拍了两下后颈试图驱散这种怪异的感觉。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总是梦到司曜,梦境总是光怪陆离的,最开始倒也没什么,他只当是压力大导致的,可今天早上起来闻着屋里若隐若现的味道,以及看到上面污渍还没干透的浴袍,时凌羽陷入了沉默。
真是疯了!
月底再忙也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了,时凌羽心里想。
忽然被放在一旁酒桶上的手机猛地震动起来,在半封闭的地下室里显得更加恼人,被吓了一跳的时凌羽连忙去抓,可刚摸到手里声音就停止了。
大概是因为信号不太好所以自动挂断了。
时凌羽看着来电显示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司曜”两个字,心里不禁颤了一下,尤其是在想到自己早晨做的那个关于对方梦和梦导致的结果以后,他的烦闷的情绪中更添了几分心虚。
这人真是经不起念叨,他腹诽道。
时凌羽戳了两下屏幕,然后果断右划删除了记录,将杯底的酒一饮而尽,顿时感觉忙里偷闲的摸鱼时刻都没什么意思了。
自从那天司曜石破天惊的一句话给他留下了烂摊子到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星期了,社死经历他是不愿意再回味了的,可司曜却在发出了吃饭邀约被自己婉言谢绝后就彻底消失了。
没电话没消息,没再尝试邀请一次,两人的状态仿佛又回到了前两年。
之前他们十天半个月不联系也是常有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偏偏这次他自己却总会时不时或有意或无意地翻到那个早已被无数其他消息压到了最底下的对话框。
时凌羽果断把这种不正常归咎于司曜最近的古怪行径过多,给人留印象的手法的确让人印象深刻。
抱着一丝“看看他这次能搞出什么花样”的心思,时凌羽等了两天,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司曜果然还是那块木头,指望他活泛一点还是做梦比较快。
做梦……时凌羽皱了皱眉,轻轻叹了口气,在这样下去自己就算不精神衰弱,也要对睡觉这个事ptsd了。
他把手机调成免打扰,果断扔回了保姆车上,杜绝在自己做好心理建设以前再次想起司曜那张脸。
眼不见为净,时凌羽用力拉上了车门,然后便一刻不停留,头都不回,逃也似地抱着远离过敏源的想法直奔B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