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谢明非面露诧异,仿佛听见了一个不得了的笑话。
过去的事情她忘了不少,可自幼所学却根深刻骨,基本上能记起个七七八八。面对关秋所说的这种符咒,实在感觉毫无道理,不由发出质疑:“符咒借用五行驱邪避鬼,从未听说过能令人上瘾,你逗我呢。”
关秋动了动嘴皮子,似乎想要解释,可看了看对方满脸怀疑的表情而后又欲言而止。迟疑了片刻,最后淡淡说了一句:“你不信就算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婆婆妈妈,难怪是个坤……”谢明非话说一半,赶忙把未出口的“泽”字吞回了肚里。昨天的事情历历在目,谁知道对方吃化清散是究竟是无心还是故意。看对方已经二十过半,未结契的坤泽这个岁数哪怕日日服用丹药,身体和意志对天性的压制基本上也该到了极限。莫不是自己出现的赶了巧,对方一时找不见合适的,就想利用自己渡过潮汛。想到这里谢明非不由打了个冷颤,连忙闭上嘴提醒自己不要继续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关秋神色异样,一双眼睛有意无意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谢明非心道不好,连忙开口道:“行了行了,既然没事了我们走了。那条龙揣了那么久,别给憋坏了。”
关秋:“暂时不可离开。”
谢明非心想:这家伙之前一直催促自己路上快些,说是事情办完还要回京述职。怎么过了昨夜反倒是自己拖沓上了。莫非是没得手失策了,还想留点时间故技重施?
谢明非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充楞道:“这该歇也歇了,我看就不必继续耽搁了吧。”
她心中盘算,等将螭龙送归东海,自己就找个由头和这小子一拍两散。反正一跟这人提过去的事他就遮遮掩掩,惯会吊人胃口,继续跟着也未必肯透露什么。反倒是自己万一一不留神,被他闷过去当了纾解潮汛的工具那可就亏大发了。想明白这一点,谢明非立刻对关秋敬而远之。
只是螭龙提过它当年曾与自己在东海有过一战,谢明非对此毫无印象,巴望着亲临现场,或许能够重新寻回一些记忆。只可惜她不认路,现在又没本事暗中跟着关秋,只能勉强继续与之同行,好在剩下的路途不远,马不停蹄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
只是没想到谢明非着急忙慌的想要上路,关秋却是变卦了。
只见他摆出一副不容置喙的强硬态度:“我们再多留几日。”
“为什么?”谢明非有些发慌,莫非这人还真想跟自己培养感情。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关秋加了一句:“但凡有这种符咒大量出现的地方,都会有妖邪出没,何况昨日那位接引的小哥也曾提过此事。修行中人责无旁贷,权且多留两日将作祟的魍魉收服了再说。”
这家主人虽然随口提过一句这附近有妖鬼作祟,可昨天一夜平静的很,再说凡人对鬼神一事向来心怀敬畏,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以为是招了邪,撞了鬼,实际上多半只是疑心生暗鬼而已。寻常鬼祟根本没有什么能力,害不得人,若真是有能力化形作妖的,又哪里只会吓吓人而已。所以谢明非觉得此地有妖邪一说,多半只是以讹传讹。她能明白的道理,关秋没理由不懂,对方这么说估计也就是找个借口。
再过两日么……这不是坤泽潮汛彻底平复的日子。莫非这家伙当真对自己打这种主意。谢明非恍然大悟,怪不得在酒肆中初见时装作不认识,到沙漠中态度大变,莫不是潮汛将至,想通了什么。她下意识拢了拢领口,断然拒绝道 :“你想都别想,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乾元。”
关秋先是愣了一下,继而反应过来,顿时被气的倒仰。
“你你你!”关秋一连说了一串你字,被谢明非一副“你可千万别靠近我”的模样气的失语,竟是老半天续不出下文。
谢明非见对方恼羞成怒,还为他见自己不上路,打算撕破脸来硬的。想到她现在的空有境界,实际上用不出多少修为,对方又是个灵石加身续力无限的“巨富”,真要动起手来,自己还真未必逃得了。想到这里,谢明非气弱了不少,好言相劝道:“之前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坤泽,所以才跟你开开玩笑。当……当然,你也老大不小了,我知道你们坤泽这一点上确实有些身不由己,但……但你可别找我,我……我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