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抚月君可在?”
“抚月君不在折花殿!”
“那该如何是好啊?”
“我等快坚持不住了。”
“这,这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魔族?”
“一定是出了内奸,勾结魔族。”
混乱之中,声音叠着声音,凄惨的声音裹挟着惶恐的声音,酿成士气颓败。
眼前剑阁上的瓦片一片片飞落,里面的剑刃都飘在了半空,凌厉而狂怒,没有认主的剑都被魔族控制,以天剑宫的灵剑杀害天剑宫的弟子,铺开了最惨烈的画面。
“摘星君可在?”有人大喊。
眼下局势,大家想到的,还有那位剑道修炼最纯粹的元君。
“摘星殿无人,我等不知他去了何处?”弟子哭着在魔族的剑下回答。
绝望的气氛那么厚重。
压得人连呼吸都没法做到。
很快,众位前辈合力的结阵也破了,苦苦支撑的几个人也被魔族当作不会反抗的人偶疯狂杀死。
没了保护结界的弟子都散乱的向四处逃窜,大哭大叫。
面对突然的袭击,天剑宫的弟子都毫无招架之力。
这几百年来,仙盟百家就已经虚弱了,别说养不出化神,连元婴都不上百人。门下弟子,更是资质寻常。
如果没有其他门派支援,面对魔族的袭击,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顾非往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天剑宫的方向魔雾笼罩,暗叫不好。
偷偷跟着顾非往的姬无雨也看见了。
天剑宫被攻了?
猩浓的血水在地砖上缓缓流淌,或浸入砖片的缝隙里,绘出了诡异的图形。
白衣生雪的弟子如今横七竖八地躺在血泊里,血衣覆体,好不惨烈。
顾非往站在广场上,结了一个极强悍的剑阵,覆盖了身后一大片区域。
悬在天上的沉月剑带风带雪,给整个毁灭的过程蒙上了一层唯美的飞纱。
魔族的人似乎慢慢冷静下来,从黑色的雾里走出来,慢慢现出人形。
他们身穿黑色的铁甲,头盔极严密,叫人看不清他们的五官,只能看见两只红得像灯笼的眼睛。
这就是魔族,以生人的灵魂为食。
地上的弟子,已经被食光了魂。
他们手上的兵器还滴着血浆,杀戮的气息缭绕着,厚重而灰暗的夜色,似乎永无光明。
“尔等魔物,竟敢犯我天剑宫!”顾非往很生气。
他接手天剑宫两百多年,从未遇到此事。
魔族身后有一庞然大物正慢慢走近,是饕餮,魔士慢慢退开,让出一条大道。
饕餮的身上也披着黑色的盔甲,威武又狰狞。它的脑袋上坐着一个人,一袭红衣,衣袍上是栩栩如生的莲花,脸上戴着半张金箔镂空的面具。
“朱衣魅客?”顾非往吐出这几个字来。
听说此人是故洲仙魔两道的第一刺客,没有他杀不了的仙门中人或是魔族之人。
“嗯,是在下。最近刚好接了个任务,刺杀仙门第一雅士抚月君。”红衣男子不急不燥地说着温柔又客套的话,惺惺作态地扶了扶面具,道“对不住了。”
宽厚的手掌从面具下落下时,身后便有大批魔族的人不惧顾非往的剑阵冲闯。
闯入剑阵的魔族都自动灰飞烟来,可魔族的人都不怕死,他以死伤为荣,自然不惧。
就怕这种不怕死的东西。如果一直这样下去,顾非往也撑不住。
他也不清楚这次魔族来了多少人!
顾非往最气的还是朱衣魅客的那句对不住。
知道对不住就别杀啊!
那些什么无怨无仇的废话也不想说了,因为朱衣魅客杀人的时候,是不需要问你什么仇怨的,他只接任务,价值合适了,就办了!
“我给你十倍的价钱,你能否反杀?”握着沉月剑的顾非往墨发飞扬,不愧是仙门第一雅士,随便一站都风流优雅呢。
但是他谈的这条件,显然是打不过人家,正割地求和。
啧,没出息!
朱衣魅客不喜欢坐地起价,他办事有原则,一个任务便会从头到尾服务,绝对不会半路反杀,那样实在影响个人口碑。
“首先,我不是那样的人,其次,你天剑宫的财力给不起魔宗的十倍。”不是他要嘲笑顾非往穷啊,他就喜欢说实话。
顾非往气吐血!
割地都不要,打就完事吧!
他拿着沉月剑对红衣男子狠狠劈去。
没什么,比剑更锋利的说话方式来得狂妄而嚣张。
然而,这一劈...坏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