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天剑宫的声誉,他私下将聂莲生和燕妖妖带到书阁谈话。
燕妖妖和聂莲生站在一起,一个拘谨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个悠闲地剥着花生甚至还想小酌一壶。
夜平初气急败坏,重重地甩了一下竹简。
“给我跪下!”一声怒喝。
燕妖妖胆子小,立马跪在地上。
聂莲生将花生米放进嘴里,装作没听见。
夜平初忍无可忍,抓起厚厚的竹简便往聂莲生砸去,不料聂莲生竟巧妙地避开伤害。
燕妖妖就惨了,聂莲生避开的祸害最后砸在了她的身上,娇小柔弱她直接被砸趴在了地上。
聂莲生侧目冷笑,继续剥花生。
“聂莲生!你给我...立刻、马上!滚出去!”夜平初大声吼道。苍苍白发都被控制不住的的灵力拂得疯狂飞起。
聂莲生没有滚,而是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丝毫不把夜平初放眼里。
燕妖妖从地上爬起来,手掌揉着疼痛的胸口慢慢跪好。
她真佩服聂莲生。
如果她也有他的一半顽劣,现在也该滚出去了。
夜平初长长地吐了口心底的恶气,既然治不了带刺的聂莲生,那只能捏燕妖妖这只软的。
“还有你,别以为出自合欢宗就是万人迷!这天剑宫可不是你胡来的地方!”
燕妖妖抓着膝盖上的裙子,没作声。
“也不要忘了你的命牌还挂在摘星君的命宫里!”作为献给九方幕的女子,还敢明目张胆地地勾三搭四,也算狠人。
夜平初只想提醒她,别忽视自己的弱点。
燕妖妖点点头,她知道。
每一个弟子进来,都会制一张命牌,所谓命牌就是在特殊的玉片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及生辰,再浸一滴食指尖的鲜血,进哪个宫就挂哪位仙上的命宫。
燕妖妖刚来的时候,因为合欢宗的身份没有分宫,命牌也未制,后来她被献给九方幕治病,制好的命牌就挂在了九方幕的命宫里。
这命牌对修仙者还十分重要,一旦毁碎,根基天赋尽灭,彻底轮为不可修炼的废物。
燕妖妖想逃的时候,并没有深想这个问题,反正她留在这里也无法修炼成什么一等强者,比起活命,她倒愿意丢了命牌不要。
“与其讨好强者,不如好好争取下个月的优异考核!”夜平初投了两记白眼,再将乱了的书案理了理,一本正经道“现在内门弟子正是稀缺之时,外门弟子优中择优的机会很大,你只要肯努力,也不会很差。”
这话听起来很负责任。
但其实...看着燕妖妖每晚都在灵山游荡不睡觉,很烦躁。
死了不好交代,不死又影响恶劣。
最好的办法就是督促她进步,早点让她滚出文堂,好让他老人家安安心心地睡个觉。
燕妖妖茫然地看着书架。似乎没有受到夜平初的鼓舞。
至于优中择优?跟她有关系吗?
想这些不切实际的,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又不会被外面魔族杀掉的离开天剑宫。
带着聂玄衣的三千万银票,回人间开个酒楼不幸福吗?当个老板娘不快乐吗?
人生苦短,干嘛要在这里刻苦修炼?
还动不动就要与魔族开战,不是杀别人,就是被别人杀!
“燕妖妖!”夜平初盯着目光无神的燕妖妖吹胡子瞪眼。
燕妖妖回过神来,拘谨地拢了拢膝盖,回答“嗯,啊,弟子在。”
“今日就罚你在这里把心经抄写十遍。”夜平初抓着厚厚的心经,扔在了一旁的书案上。
“哦.......”很想反驳又无可奈何地垂下头。
走到门前夜平初突然停下来,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道“还有聂莲生的那份你也一并抄了!”
“啊?”燕妖妖猛地抬起头来,震惊的说不出话。
啪!一声重响。
大门合闭。
这是什么妖魔师父!
算了,反正也没地方睡觉。
书阁既能遮风挡雨,又有灯光作伴,甚好。
燕妖妖老老实实抄了二十遍,最后趴在桌上睡着。
温柔的月光一寸寸地没过窗格,时间一点点飘移。
寂寂长夜忽然有了奇妙的热闹与喧嚣
壁画里的仙人纷纷飞天,上演宏伟壮观的‘上穷碧落’其中一位白衣仙人穿破灵障,破墙而出。
来者不是什么鬼怪,正是一脸憔悴的九方幕。
自他使用了千诛阵,就很虚弱,昨日晕倒在这里起不来,便将自己分化在壁画里,如今醒来,竟看到燕妖妖也在!
九方幕二话不说,幻化利剑,狂躁又凶猛地朝燕妖妖伸过去。
燕妖妖趴在桌上,像个软乎乎的毛团,小脑袋枕着高高的竹简,即使利剑压着肩膀,她也没动。
九方幕微怔。
握着剑柄,绕着燕妖妖走了半圈,最后停在了她的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