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随着天气转冷、冬季的脚步来临，一晃眼就到了校庆跟商学院之夜的日子。　　　　关于已经演练过N遍的晚会表演节目，林子曦并不觉得有什么好紧张的，反倒是她的搭档显得一直很焦虑。　　　　她陪杨亦唐先在表演厅排练了两次过后，看了看时间，便开口跟他说有事要先走了。　　　　“你不留下来多练几遍么？”　　　　林子曦皱眉：“不用了吧。”　　　　“哎，可是……”杨亦唐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　　　　“开始之前还会有彩排啊。”她再度低下脑袋，轻咬着唇，“我真的有事，晚上会准时来的，你别瞎紧张。”　　　　林子曦也没有要等他答应的意思。　　　　都到这个点了，他们表演的水平就差不多是这样子；如果他还是会紧张，那再留下来练几十遍也没有用。　　　　“等等……”杨亦唐又问，“你是要去看比赛么？”　　　　林子曦回过头，应声：“对呀。”　　　　“……好吧。”　　　　出了表演厅，林子曦先去体育馆看了江华的篮球比赛，再去看孟昕的排球赛。　　　　她在板凳席跟江华聊天的时候，看到队长被换了下来。　　　　由于不在同个组织的缘故，林子曦其实已经有点久没看到队长了。她虽然平常会去看校队的每场比赛，但他现在还是校队的菜鸟，几场下来压根没啥上场机会。　　　　现在突然看到那一身肌肉还有点不习惯。　　　　有趣的是，之前对林子曦没有过好脸色的队长居然没有瞪她，还对她露出一抹……称不上很友善的微笑。　　　　……就算是这样也很惊恐好吗。　　　　林子曦反复确认叶如悦不在她附近，正要对他敷衍地笑一笑时，队长马上扭头就走。　　　　？？？　　　　不想示好可以不要对她示好啊，又没人逼他。　　　　林子曦陷入沉思，想了两秒，发现根本没有解答之后，果断放弃了这事儿。　　　　排球赛结束后，接下来就是她最期待的校际杯了。　　　　跟最近同时举行的联赛不大一样，校际杯就是几个学校自己私下办的友谊赛，比较偏娱乐性质。　　　　林子曦本来约好了跟孟昕一块看球，然而对方从排球比赛结束后便不知道跑哪儿去，徒留她一个在观众席上吃瓜。　　　　正当她想发讯息找人的时候，孟昕传微信给她了：【脚扭到了，在医护室休息。】　　　　……怎么这么刚好。　　后天的决赛还打不打了。　　　　【要不要去看你？】　　　　孟昕：【不用啦，不严重。】　　孟昕：【你不是要看你家小可爱比赛吗？】　　　　【……】　　　　林子曦蹙眉。　　　　如果不严重，孟昕肯定装作没事儿一样，过来跟她看比赛了。　　　　林子曦往场地的方向望过去，两方人马已经站定位了，比赛开始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顾辰光站在队伍的最后，仿佛自带特效，十分耀眼。　　　　林子曦瞅了他两眼，没有任何犹豫地起身离席，边低头键入几个字：【没差啦，我去看看你，等他们打到第四节再回去就可以了。】　　　　-　　　　她陪孟昕在医护室待了一会，再慢吞吞地走回体育馆看球时，还真的刚好是比赛的最后一节。　　　　林子曦绕过人群，坐到最后排的座位上，想起刚刚的谈话内容，悄悄叹了口气。　　　　今天跟S大打友谊赛的是二级联赛的C大，虽然C大在二级打得风生水起，但一级跟二级之间还是有壁的，林子曦连记分板都不用看就知道谁会赢。　　　　魂不守舍地看完整场比赛后，她习惯性地走到休息室附近的椅子区，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想合影的女孩子。　　　　……她居然还在这里看到叶如悦。　　　　对方看起来很忙，林子曦也不可能去跟她搭话，就在那儿冷眼看着叶如悦忙得焦头烂额。　　　　她很快就觉得索然无味，并将注意力转到顾辰光身上。　　　　找他合影的人并不多，大概就四五个，顾辰光用一号表情和她们拍完照之后，便站在原地玩手机。　　　　今天貌似是不用开会，球员在拍照休息完之后，陆陆续续地从侧门离开了体育馆，但由于顾辰光一直驻足在原地，心不在焉的林子曦也浑然不觉。　　　　等到林子曦回过神来，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只剩下他跟她站在那儿。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会。　　　　顾辰光微微蹙眉，把手机收进兜里：“你要拍照？”　　　　“啊……没有呀。”　　　　“你上回不是要拍么？”他想了想，补充道，“今天不用复盘。”　　　　林子曦摇头，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顾辰光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得回到椅子那边把外套穿了，慢慢走出体育馆。　　　　她也跟了过来。　　　　林子曦把自己裹得像颗洋葱，往外哈着白气，平常灵动狡黠的双眼显得有些呆愣。　　　　看起来可怜兮兮。　　　　犹疑了片刻，他说：“你不开心。”　　　　“……嗯。”林子曦先是一怔，闷闷地说出两句话，“我朋友脚受伤，后天的排球决赛不能上场了。”　　　　说罢，她垂下眸，神情难掩失落。　　　　顾辰光一向不是会安慰人的那种人。　　况且受伤的不是她，是她朋友。　　　　或许是对因伤不能上场的情况习以为常，他压根不觉得有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早日康复。”　　　　“其实没什么啦，只是……替她觉得有点可惜。”　　林子曦不想说太多别人的私事，挤出一丝有点虚弱的微笑，“对了，我们学院晚上在表演厅有节目，如果有空可以来呀，看完表演还有抽奖……”　　　　“你也有表演？”　　　　“哦……有啊。”　　　　“嗯。”顾辰光点点头，“我会去。”　　　　林子曦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在听到他的承诺之后，不禁愣在原地。　　　　“好的，我先去彩排啦。”许久，她弯了弯眼，笑着朝他道别，“晚点见。”　　　　***　　　　等她走远，顾辰光转头就拨了通电话给陈勋。　　　　电话响了有点久才被接起来，陈勋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困倦，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喂……小光啊，几点了，你们比完了哦？”　　　　“四点多，比完了。”　　　　陈勋又关切地问：“小悦如何啊，有没有给你们惹麻烦？”　　　　“……”　　　　由于这比赛不是那么重要，陈勋今天在宿舍躲懒看漫画，没来负责相关事宜。　　　　这些事情统统交给了一个刚来校队的学妹，他美其名说是要磨练她，实际上就是一个懒字。　　　　但顾辰光觉得，陈勋磨练的不是那个女经理，是他的脾气。　　　　“别提了，她什么都不会，连体育部放水瓶的地方都不知道去哪搬。”　　　　顾辰光忍不住抱怨道，“说是新人，可她不是在管理系那边当过队经理了吗？陆君衍那时怎么管的？怎么都没人把她踢掉？”　　　　陈勋一开始被他连珠炮的问句怼得有点懵，半晌才愣愣地问了个不太合时宜的问题：“你说话不超过两个短句的病治好了？”　　　　“你才有病。”　　　　“哎人家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君君在系队就算把自己踢掉也不可能踢小悦啊傻瓜。”　　　　“……”顾辰光静默片刻，决定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还有陈勋对他跟陆君衍略显恶心的称呼，直接切入他本来打电话的目的，“晚上别吃食堂了。”　　　　“为啥？”　　　　“去商学院之夜。”顾辰光想想觉得好像有点莫名其妙，在最后补了个瞧着挺有说服力的噱头权当自己此行的目的，“有抽奖。”　　　　他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跟个大男人面对面吃食堂的菜，不如去表演厅过个有质感的夜晚。　　　　绝对不是好奇那个女生要表演什么项目。　　　　绝对不是。　　　　电话那端很爽朗地答应了：“哦，可以啊，听说商学院很有钱哎，抽奖都大手笔，小光你是奔着哪个奖去的？”　　　　“……”　　　　顾辰光沉下脸，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忘了。”　　　　陈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