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这个月来的相处,秦夕路逐渐发现,每次涂璨看向自己时,表情虽然厌恶,却并不达眼底。
——倒像是,故意做给她看似的。
想到这里,秦夕路眸光微闪,平静地回答:“没事,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就当是那天你救我的谢礼。”
涂东邻的脚步猛地顿了顿,心跳骤然加速。
“陈姨会补衣服。”秦夕路和她对视,弯了弯精致的眉眼:“可以拿回去给你妹妹穿呀。”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涂东邻心底炸开。
——秦夕路要把这条裙子送她?
——她又不生气?
秦夕路:“怎么样,觉得我很大方是不是。”
涂东邻:“……”
秦夕路看着她:“过来。”
女孩的话语很轻,底气却足,就像是王座上的公主对臣民下达命令那般自信威严。
涂东邻喉咙动了动,腿脚似乎不听使唤般,向着秦夕路走去。
秦夕路:“坐下。”
涂东邻在床边坐下。
秦夕路撑着床凑过来,伸手轻轻挽住涂东邻白皙的胳膊。
涂东邻的身体猛地向前倾,秦夕路早有防备,牢牢扣住对方的手臂。
涂东邻咬住唇,看她。
秦夕路的双眸是那么的干净,就像是久居闺阁的女孩出初次和未婚夫相遇时那样的干净,夕阳落在在她鸦羽般的长睫上,眼底阴影如扇。
“涂璨,我真的没你想的那么讨厌。”秦夕路垂头,轻轻抵住涂东邻的肩膀,声音软而轻:“裙子你想要就拿去吧,我对朋友都很大方的,交个朋友好不好……”
温热的风擦着耳畔吹过,涂东邻觉得身体发软,整个人差点半倒进女孩怀里。
明明是那么软弱的请求,却让人无法拒绝。
女孩的怀抱滚烫,涂东邻费力的转头,呆呆地看着秦夕路,心脏跳得很快。
好不容易在心底筑起的高墙似乎全部崩塌了。
秦夕路就这样把裙子送给她了,条件就只有交个朋友?
那件裙子这么稀有,那么昂贵欸。
未婚妻不能做……交个朋友涂璨总不会骂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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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顾无言。
涂东邻手里攥着裙子,憋了许久,忽然说道:“你……”
秦夕路认真的看着她。
涂东邻:“我哥……”
涂东邻刚想继续说下去,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以涂璨的身份和秦夕路说话,于是稍微斟酌了下措辞:
“我有个堂哥。”涂东邻舔了舔嘴唇:“他平时很坏,特别不靠谱。”
“他也是Alpha,易感期的时候会乱发脾气,砸东西。”
秦夕路愣了愣。
微凉的晚风从窗外涌入,涂东邻松软的头发不服帖的立了起来。
“但在我还没分化的那段时间,”涂东邻伸手捋了捋头发,一字一顿:“他从来不会想要标记我,也不会带我去乌烟瘴气的地方。”
“我的意思是,一个人对你是否真心,是能够看出来的。”
涂东邻说完,下意识看向秦夕路,表情有点不自在的僵硬。
在涂东邻紧张的注视下,秦夕路垂下眸,淡淡的阴霾从眼底升起:“我明白了,是我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