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我这副柔弱之驱,不知君上看上我哪里了?”任沿行调笑道。
“你口中的柔弱之驱,似乎和我看见的不太一样。”
“北朔十八天楼,你只身跃下,九州箭会,你千钧一发,任沿行,你这副柔弱之驱,倒是正合我意。”
任沿行微顿,这绛吟君是真的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九州之主的位子,绛吟君足足坐了有两年左右,两年的暗礁险滩,绛吟君只身一人闯,任沿行若要小看他,还真是大错特错。
“我不会去关注你的过去,只觉得如今的你很适合我的人选。”绛吟君倒是丝毫不隐晦,“我保了你的命,你成了我的人,若你现在想着跟我耍小伎俩,任沿行,你的船会翻,我可不一定。”
任沿行自然知道。
九州箭会,他拿了绛吟君的令牌,自然就所属绛吟君门下,两人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没有谁可以轻易脱身。
他并没退后,只这个距离,他看绛吟看地更清楚,他垂下眸来,两人近乎快吻在了一起。
暗香扑鼻,帷帘轻拂,任沿行凝着绛吟,忽然察觉到了什么:“那么君上想要我做什么?”
绛吟凝着他:“九州之巅。”
九州之巅,妄墟九州最火热的竞技比赛,妄墟九州勇士无数,都为能踏上九州之巅而感到骄傲。
顾名思义,九州之巅是九州炽手可热的骑马大会,它在八千尺的天山上举行,全长十里,难度难以想象,无数勇士在这条通山大道上骑马角逐,留下惊艳的疾驰。
九州通天大道,数辆马匹与人合二为一,只为争这无上的荣誉。
箭在弦上,作为九州之雄的绛吟国有一个短板,那就是在炙手可热的九州之巅竞技中,绛吟国年年倒数。
九州之巅在妄墟九州极为重要,哪个国家拿了第一,在下一届竞选州主时便会略胜一筹。
十年一选的九州之主,各国都想争个第一。
而绛吟国每次在九州之巅的失败,无疑暴露了绛吟国的短板。
九州第一绛吟君,能坐上这个位子实属不易。而坐在这个位子最不能有的便是弱点和软肋,偏偏绛吟每次的御用马师,战绩惨烈。这几年里,不少人也是因此对绛吟嗤之以鼻。
所以这次,他想换个人,他想要任沿行代表他的绛吟,为他而战。
人人趋之若鹜都想去参加九州之巅。
民间百姓愿称之为九州炼狱,只因九州之巅非常人所能参加,其要消耗的体力,精力,所要求的马术,可谓之高。
金墟太子任沿行,只会琴棋书画,最惧骑马,儿时的时候几次从马上摔下,差点被马踩着走,而从马上摔下,若不小心便会摔个半身不遂。
绛吟君这是间接要他的命。
任沿行没有开口,金墟太子是不行,但他任沿行的马术,在一百年后他若是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
任沿行只记得,一百年后的群仙猎宴上,他一骑绝尘,此后战无不胜。
桀骜不驯的烈马,难以驯服的小马,千里万里,还没有他任沿行驯服不了的马。
绛吟君若是间接想他死,那可就要他失望了。
绛吟似看出任沿行面色犹豫,便坐回桌前轻轻倒着茶,手忽然一顿。
“君上说一我怎么敢说二。”那人回答地丝毫不惧,他看向绝愁,眼里有着从未有过的坚毅,而后那眼微微弯起,黑白分明的眼里流光微敛,“只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绛吟君手指轻轻敲击桌子,也没有感到意外,“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鄞州两座城,还要我的解药。”任沿行走过来,桌前红纱漫天,映地他脸微红,他笑道。
他要翻身。
鄞州,绛吟最富裕的板块,共十三城。
绛吟看他,也笑了,似乎是笃定任沿行不会赢:“野心真大。”
九州之大,必有他任沿行的容身之处,万般艰难,任沿行也不会埋怨半分。
他只会往上冲。
两人对视片刻,任沿行闻着他身上的味儿,心中念想越发强烈,他忽然凑近轻声道:
“那就这么说好了。”
他野心可大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