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王赵颢眼神怨毒,死死挣扎,放声怒吼。
“一派胡言!这些皇子公主的死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真以为朕查不出来么!”赵煦冰冷一笑,再度一挥袖。
“带人犯到场!”
探事司指挥使李静带着数名亲事官押着一名披头散发的人犯从太庙门外走来。
“二叔,你可认识此人!”
赵颢下意识地向阶下看去,正巧碰上那犯人对自己阴森刻骨的一笑。
“啊!”
吓得他浑身肌肉颤栗不止,面露惊恐。
“不要过来!本王不认识你!”
章惇又再次展开纸状,将其上每一个人的死亡的作案经过都讲了出来。
原来,此犯人便是前皇城司上二营的都头郭奇!
上次探事司大院被石澈纵部焚烧,探事司险些全军覆没,目的就是为了杀掉当时身受重伤的郭奇。
后来官家命令此案就此终止,徐党理所应当地认为此人死在了院中。
但实际上在经历了皇城司内部上五营指挥使吴翼的乔装暗杀之后,勾当官刘安明白目标已然暴露。
早就派人秘密将郭奇转移他处医治。
上个月洛阳常平仓结案之时郭奇还未苏醒,因此赵煦决定暂放徐王一马,先斩其羽翼。
直到最近,郭奇终是在关神医神乎其技的救治之下伤势几乎痊愈,说出了这些年赵颢经他手所做的一系列歹事。
而章惇手中的那份纸状,就是郭奇亲口招供,详细记述了当初他如何利用职务之便携带药物躲过搜查并亲手交给徐王布置在御药院中的细作,暗中给人下毒的。
此毒平常无色无味,也并非能置人于死地,但却能降低人的免疫力,使人体质下降。
长此以往,食用此物的后宫娘娘们生下来的皇子皇女自然先天都身体虚弱,命不长久。
赵頵、燕达二人,亦是受赵颢指派毒杀!
可以说,赵颢的手上沾满了赵煦兄弟姐妹们的鲜血!
甚至赵煦自小的体弱多病,也未尝不是拜他的二叔赵颢所赐!
赵煦仗剑缓缓走到徐王面前,用剑尖顶在他的胸口,俯身盯着他。
“赵颢,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煦!”徐王赵颢眼神之中带着疯狂的恨意,大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不服!”
“杀了本王,便坐实你昏君之名!”
就在这时,场内再生变故。
一个儒生手中高举着书封信札,高喊着挤出人群,穿过百官来到台阶下。
“陛下且慢!臣这里有徐王谋逆之罪证!”
赵煦和赵颢同时侧首看向台下,同时一惊。
“逆子!”,徐王赵颢看着来人大骂。
赵孝骞却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而是在赵煦的允许下跨步走上台阶,将手中的信札献上。
“此乃元祐初年朝中公卿与徐王之往来信函。”
“其中不乏诸多露骨之处,其司马昭之心毫无保留,官家一看便知!”
赵煦接过信件,轻笑一声,从中一眼便看出这些信件之中不乏吕大防、韩忠彦等人的属名。
其上各种明示、暗示的拉拢,许以高官厚禄、美女佳人等做法无不透露着赵颢的野心。
倒是免得他再去找理由收拾旧党这些家伙了!
“刚才吕相公说什么来着?”
赵煦淡淡地看向下方的吕大防,喝道:“这般说来,尔是早就知晓徐王有不臣之心!”
吕大防也没料到徐王居然还把他当年婉拒拉拢的回信给一直保留着。
此事如今白于天下,自筹无颜以对。
他稽首伏地,长跪不起,声音之中满是怆然。
“臣愧对官家,愧对先帝!”
赵煦心中愤恨至极,一气之下将手中天子剑抛于台下。
“既然觉得愧对朕和先帝,尔今日便当着朕与先帝的面自裁谢罪好了!”
当着在场百官的面,狠狠地羞辱他。
吕大防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年迈老朽的四肢晃晃悠悠。
许久,他跪行上前,将天子剑拾起。
“臣老朽之身不敢污了天子之剑,请陛下收回。”
说罢缓缓起身,将其打横双手奉上,递给面前的军士。
懦夫!
这样狗一般的人,杀之确是辱了他的剑!
不再去理没了尊严的吕大防,赵煦重新从军士手中握起剑柄,再次看向面前的徐王。
眼神之中的杀气不加掩饰。
他今日,必杀赵颢!
赵孝骞突然挡在了赵煦面前双膝跪地。
后者微微一愣,转而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臣请为陛下效劳!”
“你……”赵煦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堂哥居然想要手刃其父。
这得是多大的仇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