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媚娘就将消息打探了回来。
“官人,街上的路人都说,这纺车一看就造价不菲,中看不中用,还要拿着纱线从家中跑到这街上,远不如自家的小纺车好使。”
这让赵煦觉得是正常的,他这纺车原本就是为纺织大户量身打造,市井小民又哪里能看懂这其中的价值?
“那难道就没有一些商户打听这纺车的消息?”
“商户……倒是有的”,媚娘想着刚才几个猥琐油腻,穿金戴银的中年男子对自己献殷勤般的讲解。
“但他们觉得经营这纺车的商户像是骗子……”
孟芷蕾一听,捂着嘴偷着乐,心想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乐子。
赵煦也是瞪直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有一日会被当成骗子,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定价过高?
带着百思未解之情,吃过东西一行人来到了赵孝骞盘下的那间铺子,总算是让人明白为什么会被人当成骗子了。
“这赵孝骞就是个榆木脑袋!哪有这么开店的?”,赵煦简直想把赵孝骞从徐王府里揪出来大骂一顿出气。
原来,这条街上大部分都是买小吃的通铺,门面也都不算大,大概在后世也就几个平方的样子。
赵孝骞那厮居然也是在这边上盘下一间这样的铺子,屋外还挂一杆幡旗,上书“九张机”三个篆书大字。
店铺之内只有一名坐堂的伙计,除此之外就连多余的桌椅都没有,任谁也看不出这是开起门来做生意的。
众人上去询问这水力纺车的信息,除了一百贯的价格伙计均是一问三不知。
这么破烂寒酸的门面,连路边替人看卦算命的先生都不如,又怎么能让人相信你是做这种大型纺车生意的?
赵煦感觉赵宋皇家的脸面都被他的这位堂兄丢尽了。
从来没有这样丢人过!
丫的,这孙子就是这么敷衍他交代的事情的?
下次再遇到这位堂兄,一定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走吧,回家!”赵煦气得一拂袖,转身走出了铺子。
哪知臭弟弟赵佶却一溜烟跑到自己的跟前,央求道:“兄长,今日天色还早,我们就再逛逛吧?”
“逛什么逛?!”赵煦目光不善地瞪着小正太,“刚刚在隔壁你还没吃够是怎的?”
“哎呀!兄长啊,今日是冬至节,百官都沐休着呢,咱们回宫……家去也没什么事做,你难道想一个人冷冰冰地待在屋子里面吗?”
赵佶在赵煦面前伸开两条胳膊比划,表示宫殿有那么大个。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告诉赵煦,自己是为了逃避程颐那个老变态在今日还要给他布置课业,所以才不想如此早回去。
做课业?做个屁!
听到这话,孟芷蕾很有同感。
一入宫门深似海,她入宫一年来才难得一次出宫,往后还不知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于是也对赵煦请求道:
“官人,十一弟说的也有道理,家里也怪冷清的,不若我们再沿街走一走,也能暖和一下身子。”
“既然如此……”
不同于对弟弟的态度,对于孟芷蕾的提议赵煦倒是认真考虑了一下。
冬至如大年,虽然天黑之后他们还要赶回宫去和老太太们一起过节,但如今时间显然还早得很。
况且身后还有几十个乔装打扮混迹在人群之中的亲事官们暗中护驾,安全问题似乎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不如我们就去大相国寺逛一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