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死了。死状有些不美观。
白皙的脖颈上拉开一道横切口,一把长30厘米的长柄西瓜刀直直捅进了胸腔左侧,红刺眼的鲜血汨汨地流着,滴答滴答地坠在五点四十五分红山市僻静的混凝土公路路面上。
穆白是有些死不瞑目的,她努力瞪着已经失焦的双眸,想再仔细一些看清那个男人故作慌乱的脸颊,但手脚麻利的医护人员已经将她抬上了救护车。
乱七八糟的仪器全往身上招呼一通都没法撼动那条直线后,医生也终于叹了口气。
“宣告死亡,通知家属吧。”
穆白张了张嘴,但发不出声音来。
“姐,我已经加班超一小时了,别卷我了。”
穿黑色西装裙的小姑娘杵在她身后碎碎念很久了,穆白回过头去,迷茫地眨了眨眼。
“好了,今日kpi完成!”
小姑娘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支狼毫竹笔来,笔尖放在舌头上蘸了两下,挥了两挥,空中便浮起几个大字“穆白寿尽”,随后这串文字就像被开了抽水机似的呲溜撞进小姑娘手中的线装蓝皮书里,再然后她便自控不了地迈着步子朝小姑娘走去。
一步,两步,接着天旋地转。
等再有意识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慢慢地踱步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路旁是一片片枯黄的杂草,从杂草根儿开始蔓延着一股诡异又阴沉的红色无味气体,直蔓延笼罩至整片天空,眺目远望根本看不到这个世界的边际在哪里,只有这么一条孤独的泥巴路长长地延伸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