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珍氏兄严(1 / 1)汉魏珍芙首页

魏昂生平头一次做这等没脸没皮之事:拿着剑对着女人!而且是手无缚鸡、柔弱、漂亮的姑娘家。    两日来的奔波与逃窜,使得他筋疲力尽,若不是方才藏匿在珍家的马车车驾底部,他恐怕这次会被袁家铁骑抓住。    面对这一双杏子般的圆眼,里面全是惊恐,但却努力装作镇定,以致于浑身已经细细的颤抖起来,他的心底里闪过丝丝愧疚,他的声音暗哑,道:“我无意害人,只是被情势所迫,你且莫要出声!我便不会加害于你。”    珍芙强自僵立于原地,那冷冰的剑刃就这样贴近她的脖颈肌肤,仿佛一动那寒意刺骨就要割破她的喉咙。    此时听闻这男子终于出声,她双眼连忙眨了眨,随后漆黑如点墨的眼珠子往下一滑,示意他赶紧将剑移开一些。    魏昂收剑,却依然站立她对面,仿佛是在防备着她有何出其不意的举动或喊叫似的。珍芙意识到他的戒备,老老实实的站在那儿,双唇紧闭,又长又密的睫毛似受惊的蝴蝶翅膀一般,颤颤微微的。    如此,又是一番互相瞪视的僵持,直到魏昂脸微微有些红,躲闪似的移开了双眼,轻声又道:“你不叫唤便好!”    说着话,就走至一旁的简易窗榻旁坐着,剑入鞘并搁置于旁,眉眼间微微蹙着,渐渐进入沉思。    珍芙才缩小的瞳孔瞬间再次放大,瞧他的阵势,难道今晚他不打算马上离开吗!?    过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珍芙靠坐在榻边,双眼一错不错的紧紧盯着他,终是有些受不住了,只是她刚要说话,那明明已经入鞘的剑锋再次指向她。    珍芙简直要气死了!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暂时只能虚于委蛇!    退回到榻边,珍芙的右手借着给自己理衣衫的时机,从枕头下翻找到睡前御下的钗环,不管如何,了胜于无吧!    暗暗将钗环放置袖口,突觉头皮一麻。她的余光瞧见窗榻上坐着的男子,分明往她这儿瞥了一眼,随后再次收回视线回复到凝目细思模样。    她心下一松,但又打起鼓来…….方才自己的举动,他是瞧见……还是未瞧见!?    如此纠结了有一会儿,窗外的风雨声渐渐小了下去。    珍芙的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突然一阵咔嗒声,惊醒了她。    她下意识的从袖子里将方才藏着的钗环举起,惊恐的发现,窗户半开,而那男子欲从窗子中离开。    真是满天神佛保佑,这瘟神总算要走了!    正要松口气时,那男子突然回头,瞬间绽放出一个促狭的笑容,尽然声音中还带着笑意道:“多谢姑娘搭救,将来若有缘得见,愿受驱使以作报答!”说完,还不忘拱了拱手。    见他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珍芙一边在心中啐骂永远不见,一边急忙上前将窗棂关上,上了搭锁还觉不够,又将榻上的桌案翻起直接挡在窗棂后面。    只是她再躺在床榻之上,却是如何也睡不着了。    ―――  第二日,除了珍芙顶着两个黑眼圈,其余人都是精神尚佳。好在她的大兄珍严总算是带着人马来驿栈接她们了。    珍严身材颀长,头上用竹簪束发,宽袖素袍,浑身上下都透着文士的儒雅。但只有珍家人知晓,珍严使的武器非常的特别,不是剑不是刀,而是各长两米有余、各重十余斤的狼牙棒!    “阿兄!”珍芙瞧见自家阿兄笑盈盈的站在那儿,差点热泪盈眶,这要是昨晚上有阿兄在,她也就不用那样委屈了,她提起裙子,也顾不得腰间压着的禁步发出急促脆响,几乎是用扑的,唤道:“你怎地才来?”    张氏昨夜睡的安稳,倒是不觉有何期盼,见珍芙如受惊的兔子似的,不由哭笑不得!嗔道:“昨日那等暴雨,你阿兄也是被阻了的。”    “昨日暴雨倒是没甚。”珍严右手抱着珍芙,左手拍了拍她的脊背,一边安抚一边解释道:“而是出城与入城的几个关卡被阻,这才耽搁了!”    提起关卡,珍芙想起昨夜有搜屋子一事,又想到在她屋里藏匿了快要两个时辰的‘贼人’,她不禁心中一凛,浑身又是一抖。    抱着珍芙的珍严感觉到她的惊恐,担忧的望着她,但不等他问,珍芙就在他耳旁小声道:“阿妹有一事要与阿兄言。”    珍严望了望张氏,见她正被他带来接人的仆妇们簇拥着走向车驾,他点了点头低声回道:“你稍后与我一辆车驾!”  听完珍芙的话语,珍严满眼都是后怕与寒光。    对于他来说,仅仅共处一室而有损闺誉倒还罢了,万一…….那歹人做些什么,那小妹可就生不如死了!    “此事不宜声张。”他沉声道:“待过几日安顿好,我便往袁家去一倘。”    袁家要缉拿的人之中,恐怕昨日的那一个也在列其中。    待落到了他的手里,定要直接绞杀,不给他出言的机会。总之,不能给小妹带来任何后续麻烦。    ―――    回到府里,刘氏已经张罗好了府里的各种琐事。    屋子更是布置的十分舒适,颇得张氏与珍芙的喜好。    她抱着肚子候在府门口恭敬的迎着一路,张氏自下了车驾就一直板着一张脸,见到府里井井有序的样子,心里虽然满意,但终究还有一丝酸意,仿佛…….自己不被需要…….    入了内室看过这后,就绕到外厅堂,坐了上首,刘氏笑容恭谨的给张氏奉茶,张氏冷眼一瞟,却是不伸手,意欲先说几句教训的话,再接茶水。    珍芙实在看不下去,她立于一旁,轻轻拉了拉张氏的衣袖,随后上前两步接过茶盏,笑道:“阿嫂辛苦!这府里瞧着都布置的极其妥当!”    刘氏奉了茶,再次恭谨道:“多仰赖姑氏平日的教导。”    “阿娘也正好口渴难奈!阿嫂知阿娘心意,特意为您沏的。”边说着话边嘻皮笑脸,学着刘氏的模样,给张氏奉茶。  张氏见珍芙这般猴皮,便暗自瞪了她一眼,想到之前赶路时车驾里的一番言语,她暗自感慨之后,接过茶抿了口后赞道:“我知你贤惠懂礼,待人赤诚。如今又是双身子,如此操劳多日,也要注重身子才是。”    刘氏难得不被张氏教训,如今又受了张氏的赞扬、肯定及关心,不由红了眼眶又说了几句便退了下去。    回到屋里,珍严瞧见刘氏模样,还以为她受了委屈,从怀里拿出讨好的首饰物件,搂着她一边安抚一边道:“阿娘为人苛严,你莫要放在心上!”    刘氏接过那雕着子孙嬉戏图的挂件,笑着拍着珍严的手道:“就你会糊稀泥!还不如小姑来的暖人心坎!”    说话间,就将方才之事告诉了珍严。    珍严笑道:“我这阿妹,瞧她小时模样,还担忧阿娘将她教成个与她一般严苛死板的性子,如今看来,倒是也晓得世间情理!”    “小姑如今年满十三,眼前便是相看夫家。”刘氏正了正身子,道:“这上蔡之地,贵勋底蕴人家不多,我可要替她多多打听着些。”    “是是!我的阿芸可是东乡君,与皇家有亲!”珍严亲了亲她的耳垂,亲睨着道:“我家小妹将来的夫婿,还要您给多多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