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5 章(1 / 2)穿书后被大佬喂养了首页

那、那连小白都能跳下去救主人,为什么他做不到?他侍佛剑取回来了,他也要跳下去把剑给主人!

相行眼一闭心一横,硕大一座山重重往下跳。谁料深谷之上的那层黑雾接受了姜瑭,却没有接受他,一层无色的光幕罩在深谷之上,竟然硬生生把他又弹了回去。

被弹飞的小山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地面霎时裂开了几道缝。

“主人,小白……”相行抱着剑愣住了。

为什么他下不去,为什么只有他下不去啊!相行抱着剑又一次往下跳,显而易见的,再一次被弹飞。来来回回被弹飞了好几次,等地面都被他砸出一个大坑以后,他终于接受了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坐在深谷边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主人,小白,死了……”大嗓门开始哭丧。

被迫掉下深谷的姜瑭更目瞪口呆!

MMP!MMP!听到没有!他只是有点晕车想从大块头身上下来而已,为什么会一脚踩空啊!

踩空就踩空,为什么这个谷那么高,他掉了好久都掉不到底!

不行了不行了他要死了,他要被摔死了呜呜呜。他真的没有活够,他还想再走出这个鬼地方吃好的喝好的玩好的,他不能这么死了啊!

风呼呼的往姜瑭耳朵里灌。他依稀能听见大块头的呼喊声,但那声音越来越遥远,而他也越坠越深。这片黑色的深渊里盘踞着无数可怕的力量,在他的上方,之间见过的一道又一道能看清模糊的脸的白影不断飘过,那些虚影横冲直撞间带着可怖的声音,像哭声,又像是笑声,在他的周围盘旋着。

声声凄厉,像是被拽进了阴寒的地狱里。

那些悲怆的、懊丧的、愤恨的、仇视的、狂躁的……无数负面的情绪一齐从黑暗中涌了过来,嘶吼着、张扬着、将姜瑭整个吞吃下肚。

这不比鬼片刺激?别人玩全系恐怖游戏顶多也就能看见,他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些怨鬼粘稠的、像血一般的怨气。

要是换了哪个惊悚爱好者,这不得狂欢一下?

但姜瑭是个怂人。

他遗言都来不及想,直接被3D环绕的群鬼吓昏过去了。

……

恍惚间,傅灵均感觉有滚烫的鲜血溅在他的脸上。

萦绕在耳边的喘息越来越粗重,胸腔也随着喘息快速起伏。

他眼前的是一个个倒下的族人,耳中塞满了破碎而凄厉的尖叫,空气里的血腥气似乎浓郁到化为实质性的液体,让他干涩的嘴在呼吸间,都痛饮着族人的鲜血。

那些最卑劣的、最不堪回想的记忆顺着怨魂的利爪一寸一寸浸入他的魂魄,撕扯着他,蛊惑着他,一遍又一遍。

就像是事发过后的前几年,傅灵均没有一刻能够平静下来。

他的神魂在嘶吼,他一闭眼全是那一张张染血的熟悉的脸。他甚至没办法睡觉,每日每夜强撑着即将崩溃的神经直到发了疯。他的手里握着名为侍佛的重剑,却比地狱里的罗刹鬼造下的杀孽还多。

用□□承载着怨气冲天的魂魄,它们个个要跗他的骨头而生。傅灵均的神魂在一次又一次安抚和被反抗的过程撕扯着,那些魂魄不知为何那样狂躁,一刻都停不下来,陷入了一种兴奋而癫狂的诡异状态。

不对。兴奋而癫狂……

恍然间,他在缠绕身侧的魂魄中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异香,类似檀香,前调香甜中调醇厚,尾调带了些许辛辣之感。

傅灵均当即想到了之前泽阳府弟子前往广陵府布置五行四象阵的场景。原来如此,五行四象阵是假,要将这种诡异的香埋在天悲谷内才是真,宋永峥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

此香能激得天悲谷内一千三百二十六个冤魂狂躁动荡,它们原本安安稳稳沉睡于此,却在别人的算计中狂躁着复活。宋永峥是让他们自相残杀,让傅家人的冤魂生生将他撕裂!

不愧是宋永峥,这的确是他能想出来的阴招。

从数千年开始,怀璧便是傅灵均最大的过错。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被那些人算计着,直到最后,他们想要对失去一切的他出手,抢夺他的东西满足他们的贪欲。

那是一群赤/裸/裸将卑劣写在脸上的禽兽。

因为仇恨,心头弑杀的欲望来的迅猛,无尽的黑雾之中,傅灵均的双眸中漫上了猩红。他忽然变得十分安静,这种安静却比方才躁动时更加可怕。

香味不但激怒了天悲谷内的怨魂,也影响了神魂有损的傅灵均。他像是一柄出鞘带血的剑,嗜血弑杀,一触即发,在这样的状态下,无论他的身边出现的是谁,他都会无条件的砍过去。

然而就在傅灵均疯魔边缘,深谷之上掉下来一只白色的毛绒绒。

它快速下坠着,周围呼啸着的白色怨魂在它落下的瞬间分散到了两侧,就像是面对着一团温柔到了极致的云,不敢去触碰一般。

周遭怨魂的异动引起了傅灵均的注意。

他抬起头,赤色眸子盯着闯入的不一样的存在。

傅灵均认出了姜瑭。

见它要掉在地上,他下意识伸出手,用掌心接住了下坠的柔软。那纯白的、诚挚的灵魂落在他掌心的那一刻,脑海中尖锐的刺痛,心头弑杀的欲望竟如潮汐一般快速退去。

像是一弯明月照在了那片方才汹涌澎湃的海湾,像是一双温柔的大手从他的发顶慢慢抚下,像是旧日安详而静谧的午后,族人们在天悲谷打打闹闹,弟弟偷偷钻进了他的房间,背后藏着一只要给他看的漂亮蝴蝶……

那种感觉很玄妙,接住它的手颤了颤。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赤色的双瞳慢慢变深,血色褪去。傅灵均抬头看着自己灵气化成的漫天黑雾,这些黑雾是桎梏,也是结界。它们会保证所有生灵无法靠近,当初布下这一切,也是怕相行那个一根筋跳下来。

没想到,却没拦住它。

傅灵均把团子拎起来晃了晃。

浑身的软毛抖了抖,然后无力地瘫回了他的手心,没醒。

“傻狗。”他轻声说。

他知道这个毛团子很喜欢他。从第一次见到时,它便大胆的撞到了他脚边。到了后来,见不到他会想念,见到他时会开心,摇着尾巴朝他奔跑而来时,灵魂还能翻滚出彩霞一般绚烂而热烈的色彩。

喜欢的毫无道理,却诚挚执着。

“就有那么喜欢我吗?”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团子绵软的绒毛,承载过怨魂的阴冷的骨血好似因这点柔软而变得温暖起来。那种不太自在的、却并不讨厌的酥麻丝丝缕缕自心底,慢慢向四肢百骸扩散着。

也许世界上还会有比它生得还要可爱的毛团子,傅灵均想。

但白白小小的,生着兔子一般软乎乎的大耳朵和云朵一般蓬松尾巴的,满心想着他,满眼看着他,甚至愿意跳下深谷追随他的毛团子,这世上只有它一只了。

“罢了。你那么喜欢我,便留在我身边吧。”傅灵均揉了揉那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将它揣回了怀里。

姜·一失足成千古恨·被迫成为忠心护主毛团子·糖,此刻正陷入了无尽的梦境深渊之中。

他站在一个黑暗的世界中,周围不断飘过一个又一个圆球。那些圆球像是泡泡机吹出来的泡沫,但流转的颜色不是彩色,而是黑白。

姜瑭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有些担心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正在地府看走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