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桃李春风一杯酒(8)(2 / 2)渣攻今天也在洗白了吗首页

它太难了。

祁让看着让自己直觉十分熟悉的人,冷笑了一声,也不再多问,直接将人横放到了自己的马上。

此处离京城也不过一百里,他倒是想看看,前面有什么等着他。

***

三人进入京城时,道路上除了更夫便只剩下了两三醉鬼。

不知何处传来仿若婴儿啼哭的猫叫声,还间杂着细微的草动。

麟龙司设在宫中,专职听命于皇帝,每一个麟龙卫的走动,都需严格报备。

祁让为避免生事,还是将老板松了绑带在身后,只跟着段意一路向皇宫方向走去。

待快接近宫门时,段意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

下一秒,兵刃破空的声音从四处袭来。

祁让微微偏头,一把飞刀直接从他耳旁斜过,打在前面的石板路上,发出闷沉的响声。

段意几乎在瞬间便拔出了软剑,侧身挡在了祁让面前。

“皇上有令,全力捉拿反贼祁让。段意,你若此时离开,皇上便可恕你无罪。”

反贼?岭南王被发现了?

祁让扫过站在他们面前三个打头的麟龙卫,又看向周围小巷墙头探出的弓/弩,心中转过几种可能后,出声问道:

“朝廷向来不过问江湖之事,反贼之名又从何而来?”

为首那人冷笑一声道:

“朝廷不过问江湖之事,江湖中人便也不该将手插到这朝堂之上。”

祁让听的皱了皱眉,是段烨出卖了岭南王,还是岭南王出卖了自己?把自己同大臣们勾结的消息卖给朝廷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而且为何至今没人给他传递消息?

祁让在一瞬间便想到了秦三,但随后又排除了这种可能,不会的,就算秦三能够到教中些许机密之事,也没有那个能力阻拦自己消息的来源。

自己曾经疑心很重,与朝廷大臣来往的一应事务,除了自己,便只有林阮能够插手。

等等...林阮!

四周小巷中的箭矢如密雨般向两人射出,祁让将段意向自己怀中一带,飞舞的长鞭灌着内力,在两人前方似形成了保护罩一般挡住了飞来的流箭。

情况尚不明朗,祁让不欲在此处多留,便转头对段意低声喊了一句,

“退。”

说完长鞭一扬,正准备将刚刚一直说话的领头那人卷来带走问话,却突然觉得自己身影一晃,随后便被段意扛在了肩上。

震惊!昔日威震天下的魔教教主,竟在众人面前被媳妇扛在肩上逃跑?是道德的沦丧还是身手的退步,敬请期待今晚江湖小报为您揭秘——上下之谜。

祁让:...这不是我该拥有的姿势啊喂=口=

虽然并不愿情愿,但段意的轻功不愧是连以前的自己都追不上的好。不过几个转弯,身后的追兵便只远远的变成了一个黑点。

祁让被紧紧锢在他的肩上,试着挣扎几下后,终于黑了脸,有些咬牙切齿道:

“放我下来。”

段意的脚步在屋顶瓦片上先是一顿,转头向后发现已经走出一段距离后,才从屋顶跳下,松开了祁让。

祁让觉得自己从未如此丢人,他转头看向段意,最后却又在对方无辜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沉默了片刻后,只幽幽的说道:

“我其实可以自己走。”

段意不明白他为什么纠结这个问题,有些疑惑的解释道:

“我比你快。”

祁让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哦了一声。

既然是皇帝下的命令,就说明此时的京城早如一个被布置好的陷阱,并不会轻易放弃追捕。

京城并不是祁让的主场,他转头看向段意,问道:

“可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段意犹豫一下后,点了点头。

两人一边躲着追兵,一边在黑暗中疾行。宽敞整齐的道路渐渐变得越来越窄,两侧也从高楼飞檐变成了雪白/粉墙。再往前去,便停在了一处空气中隐隐飘着酸臭气息的泥泞路前。

祁让看着眼前只用几根木柱茅草搭起来的仿若难民棚的“房屋”沉默了一下。

不是因为他没有来过这种脏乱的地方,而是因为段意在他的印象中,其实是有些洁癖的。

比如那日秦三揽过他的肩膀后,祁让便注意到他悄悄将那件衣服扔到了火中。

比如两人在谷中的房间,几乎每个角落都见不得灰尘,谷中下人甚至还偷偷谈论过,说这位夫人不愿责备他们打扫的不干净,还会自己动手擦拭。

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毛病,祁让反而还觉得颇为有趣的喜欢留意他这些小情绪。

祁让偏头看他,

“这是何人的家?”

段意先他一步走了进去,以为他是担心追兵会搜到这里,摇了摇头答道:

“我曾经在这住过一段时日,除了我,没有任何人知道。”

段家子弟就算投了朝廷,也不过是从富家子弟变成麟龙卫的过渡,何需落魄到来住这种地方?

祁让扫过周围的“邻居“,发现很多人家其实连个遮风的门都没有,目光所及之处,甚至还能看到有母亲抱着孩子蜷缩在角落,身上只裹着一块破旧的毯子。

祁让心中划过疑问,但此刻时间紧急,他也只是将此事记在了心里,然后从嘴中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口哨。

不过片刻,一只信鹰便混着茅草从头顶落下,祁让看着屋顶上破出的一块漏洞,咳了一声后,拿起屋中的纸笔,给卫进写下了一张便条。

事实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

林阮为什么要截掉自己的消息,他和段烨达成了什么交易?

岭南王为什么任由段烨将自己的消息透给了朝廷?

还有那个秦三...唔等等...他们好像把老板落在了皇宫旁边?

信鹰从屋中飞出,空中突然从远处传来沉重的钟鸣声。

九九八十一下,这是帝王的丧钟。

祁让偏头看向段意,段意也刚好回头看他。

今晚这场戏,根本就不是为了捉住祁让,而是有人拿他们二人作为引子,带走了皇宫中麟龙司的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