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人面色惨白,没有一丝生气,随时都要咽气。
诸文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化一只千纸鹤去请任冰霜。
谢凉川站在床角,鼻尖里是逐渐浓郁的血腥味,循味看去,浅色床单逐渐被浸成红色,仿佛一朵糜烂的花正在浸染周围。
“这!”
他严重怀疑,傅莹身上的红裙是血浸染上的。
谢凉川瞄了美人师尊一眼,坐在床榻对面的贵妃塌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是没看见吗?”
虚空镜子忍不住出声:“不是看不见,只是不忍看而已。”
“……”
虚空镜没敢再说,因为怕诸文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时间在不停流逝,血色逐渐扩散到床角,床上的人和床单已经融为一色,艳丽华贵的任冰霜姗姗到来。
“这么浓血腥味,是谁受伤了?”任冰霜推开门道。
涂满丹蔻的芊芊玉指嫌恶捂住微翘的鼻头,偏过头,一袭白衣胜似雪,双目流光若寒星。
有些不敢直视:“师兄,你受伤了?”
“人在床榻上。”抬眼看向任冰霜,神色有些复杂。
他这是师妹,喜爱钻研毒虫妖兽,性子变化无常,最喜凡尘华丽富贵事物,唯有一手炼丹医人本领让人不得不佩服。
在这木灵大陆唯有一人能与她媲美。
可能是准备就寝原因,墨色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插着并蒂玉兰玉簪,额间轻点朱砂,细而长的美眸让人胆寒,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仿佛她的狠利只是你的错觉。
看清床上人后,任冰霜微愣,马上伸手诊脉探查:筋脉受损堵塞,失血过多,体内毒素淤积。
神情专注,单手结印,一张灵幕屏风出现,挡住了任冰霜接下来的动作。
谢凉川注视着任冰霜的一举一动,见她以灵气化屏障把她和傅莹都挡住。
本以为自己会看不见,没想到自己视力竟然可以穿透屏障,本准备回避,余光下,红色衣衫下全是密密麻麻的鞭伤。
在重要几个气穴周围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孔。
震惊!
谢凉川的情绪波动被诸文注意到,想着:这狗会不会太有灵气了?
幸好狗脸上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这才没有引起诸文的注意。
“是被蚀骨虫反噬了?不像啊,倒是像诸刚的手笔,但不对……”
任冰霜的嘀咕传入了耳里,让谢凉川毛骨悚然:他想起来了,当初想取他们性命的两人,一个是眼前的女人一个是她嘴里的诸刚糟老头子。
也不知道那个糟老头子为何下这么重的手。
任冰霜从随身袋里拿出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眼底没有对伤者的疼惜,而是可惜。
谢凉川不明白,她在可惜什么。
“你来,先打水来给她擦干净血渍,然后从大到小瓶给她搽上。”指着大小瓶罐对如同透明人的随身弟子道。
“知道了,师尊。”穿着华丽弟子应着。
任冰霜起身,坐在诸文对侧:“师兄,你该管管诸刚师弟,这样太不像话了,好说她也是你捡回来养着的弟子,流了这么多血,多可惜……”扼腕叹息道。
这么多血也不知道能养多少小宝贝。
诸文看了一眼任冰霜,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两人品性差不多一样。
一个是他弟弟一个是师尊亲口嘱咐他照顾的师妹。
……
任冰霜也不奇怪,继续道:“你这弟子筋脉受损,应该是进阶时被人打断而导致的……”
谢凉川默默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在一旁竖起耳朵听。
“筋脉受损?”谢凉川想起那日傅莹进阶时,靳盼找来,靳盼和虎蛟莫名争吵,然后一声尖叫。
下一秒傅莹就出现在眼前,当时没注意,现在他记起,傅莹的脸色和气息都有些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