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晚一巴掌打下他的手,语气幽怨无比,“您是皇上,哪里都去得,可以随心地对待臣妾,臣妾管不住您,怎敢罚您!”
李胤知道她一直在气白日的事,是他做得太过。可是太医也说过,她自产下佑儿后,身子骨弱的不行,除了吃药调理,还要多加活动。但这小女人懒,若不是他逼着,她哪里肯?
李胤道“那你叫朕该如何?总之以后朕每日练武你都是要去的!”
慕晚晚真是跟这个老男人说不通。她许是知道李胤的用意,可她是真的对这兴致缺缺。
两人说不通,李胤又诱哄她,“那不如三日一次,去一次,朕就带你出宫一次?”
听到出宫,慕晚晚眼睛顿时亮了,“当真?”
“朕一诺千金,何时说过假话?”李胤一本正经道。
慕晚晚心动了,这么久没出过宫,她确实不想一直被憋在宫里。心里思量着,李胤诱哄似的揉着她腰间软肉,慕晚晚一时情动,当即就莫名其妙的答应了。
李胤正要解她衣带时,被慕晚晚一手拦住,她气呼呼地反抗道“皇上,臣妾今日都要累死了。您能不能让臣妾歇歇!”
他就像是不知满足的饿狼,肆意食用属于自己的肥肉。
李胤遭她反抗,又见她是真的疲惫,一时心软了,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慕晚晚勾住他的后颈,以为他要做坏事,美眸瞪着他,李胤调笑,“朕就抱着你睡,不做什么。”
李胤这一夜是无比遵守他说的话,果然什么都没做。他怀里火热,像个暖炉一样,慕晚晚在他怀里睡得无比踏实。李胤看着怀中人,心下微动,忍不住亲了亲她的眉心,慢慢闭了眼,睡意沉沉。
想来慕晚晚入宫的这三年,李胤再没用过安魂香,亦是睡得比用了安魂香还踏实。
不久后两人一同出宫。
李胤冠冕堂皇地说为了让她不暴露身份,给她穿男装。慕晚晚穿上男装后李胤更后悔了。
她生来就肌肤白皙,穿上男装后更显书生俊朗,娇俏动人。
李胤悔了,他轻咳两声开口,“这身太过于招摇了,还是去换女装过来,再戴上围幔出宫。”
慕晚晚满头雾水地看着他,“这身不是您亲自选的,最素静的吗?”
李胤一把勾住她细软的腰,威胁,“不想换就别去了。”
慕晚晚连忙止住声,又让柳香拿了女装过来。
长安城的这日并没甚特别,和平常的喧嚣别无不同。
两人一同并肩走着,慢慢到了一个巷口,慕晚晚眼动了下,不自觉地停住脚。
李胤随之也停了下来,他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唇抿了下,眸色渐沉。
回宫的路上,慕晚晚察觉到李胤的不对劲,却不知他为何突变的脸色。
入了宫门,李胤一句话没交代就去了乾坤殿,慕晚晚站在原地望了望,回了慕晚阁。
夜里,李胤没去她的屋子。慕晚晚开始有些生气了,是他允许自己出宫,怎么回来又和自己闹上了脾气!
慕晚晚娇纵小姐的脾气冒了上来,既然李胤不明不白地不理她,慕晚晚也不会上赶着去哄。
深夜,慕晚晚睡得迷糊时,感觉有一人突然抱过自己。不必猜也知这人是李胤。慕晚晚习惯性地靠在他怀中,睡得安稳。
李胤却始终没睡着。他知道那个巷口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她的年少,亦是她曾经对另一个男人满心的爱慕。即便裴泫有负于她,可终究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迹。
这是她第一个男人,而他只是后来的强求。李胤此刻无比后悔,自己怎么来得那么迟。
慕晚晚突然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他,“皇上,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您不是不想搭理臣妾吗?”
李胤手收紧,直言,“晚晚,你今日为何要停在那个巷口。”
慕晚晚还困着,迟钝了下,回忆他说得是哪个巷口。蓦地,她一瞬就清醒了,猛地睁了眼,四目相视,慕晚晚眸中神色复杂,落寞,迷惘,与坚决交织在一起。
李胤离她近了些,“朕知道你与裴泫就是在那相识。”
慕晚晚原本想编个由头就此混过去的想法消失殆尽。
李胤步步紧逼,“你当时是在想他?”
慕晚晚咬了咬唇,开口应下,“是。”
李胤脸顿时黑了,大掌紧紧攥在一起,忽地掀被起身,鞋履都没穿,就出了去。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皇上!”慕晚晚急急追上,下意识唤了一声。
李胤身形顿住,慕晚晚慢慢走过去站到她身前,轻声安抚,“皇上,您听臣妾解释。”
她白嫩的脚踩在地上,李胤平素最心疼她,若是她这样下了地,李胤必会训斥一顿,然而这次他一句话都没说,可见是真的动了怒。李胤一语不发地看着她。
慕晚晚道“皇上,臣女并不是真正想他。只是后悔,后悔当初的愚蠢,后悔十七岁的慕晚晚没遇到您这样好的夫君。”
这句话全然取悦了李胤,李胤别别扭扭地开口,“什么叫像朕这样好的夫君,你只能嫁给朕,朕只有一个。”
慕晚晚偷笑,上前抱住他,“好,臣妾只能嫁给您。”
李胤这才满意。他心里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一个要人顺毛的大狼狗。
他眉皱了下,把她抱起来,“下次再光着脚下地,朕让你几日都没力气动弹!”
慕晚晚被吓得缩了缩脖子,生怕他来真的。
这夜因着自己惹他生气了,慕晚晚有意取悦他。李胤也很享受慕晚晚的顺从,两人两相配合,连药都忘了吃。
没过两月,慕晚晚突然腹中恶心,极喜酸食。她心里有了感觉。很快叫来太医,林景把了脉,随即起身拱手,“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李胤当时去了西郊军营,要过几日才回来。慕晚晚有孕这事她一直瞒得紧,只有林景和慕晚阁里的人知道。
李胤回宫后,换了身衣裳就直奔慕晚阁而去。
慕晚晚刚吃完安胎药,躺下睡了一会儿。李胤从外面进来就看到屋里安睡的女人。他脚步放轻慢慢走了过去,到她身侧,给她捋走耳边的碎发。
慕晚晚感受到动静醒了,她道“您回来了。”
李胤笑着点头,含住她的唇,手轻车熟路地探到她的衣襟里,慕晚晚推拒着他,呜咽两声,“皇上,不行。”
李胤皱了下眉,以为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拒绝,一把抱住她,亲得更加热烈。
慕晚晚没法子,她无奈道“皇上,臣妾有孕了。”
李胤以为自己听错,他愣了下,看她。
慕晚晚重复一遍,眼睛亮亮的,透着喜悦,“臣妾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李胤手慢慢搭在她的小腹上,语气难以置信,“我们的孩子?”
听到这句话,慕晚晚瞬间变了脸,“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不是您的,难道还是别的男子的?”
李胤贴着她的脸,笑得恣意,“你要是敢,朕就把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慕晚晚这一胎生得并不顺利,林景把脉后回复李胤,“皇后娘娘意外得子,而身子还未全好,再加上当年的难产,恐这一胎亦是难保,严重则会危及娘娘的性命。”
李胤借口在乾坤殿处理政事,实则是在那坐了一夜。都是他不好,又叫她有了身孕。李胤闭了闭眼,这个孩子,不能留。
翌日,慕晚晚用早饭时,柳香端了一碗安胎药过来。慕晚晚闻着味道却与从前不同。柳香说这是太医换了方子。慕晚晚不信,她又去找了李胤。
李胤见她气冲冲地进来,就知道换药一事瞒不过她。
慕晚晚开口,“皇上,臣女想留下这个孩子。”
李胤冷声拒绝,“朕不许。我们有佑儿一个就够了,不用再要别的孩子。”
慕晚晚眼睛从未有过的坚决,“皇上若执意不留臣妾腹中的孩子,臣妾也不会继续留在宫里。”
李胤盯着她,慕晚晚分毫不退。他倒底是拗不过,只能事事依着她。自慕晚晚有孕后,李胤对她照顾得更加细致,乃至吃饭都是李胤亲自喂她。
慕晚晚生产那日下了大雨,雷声滚滚,乌云席卷。
这次比上一次更加凶险。
李胤一直守在她身边从未离开一步,他手都是抖得,擦掉她脸上细密的汗,他声音颤了颤,“晚晚,这是朕允许你最后一次的任性,以后都不许了。”
当夜,慕晚晚终于顺利产子。她看着李胤,虚弱地笑了下。李胤垂眸含住她干涩的唇,目光交缠在一起,李胤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年佑儿的事在她心里注定是个亏欠,如今算来也是弥补了。
慕晚晚生产后恢复了一段时日,宫里用了奶母,但慕晚晚还是想亲自喂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她奶水多,小皇子吃不下,于是乎就在夜里进了某人的嘴里。
李胤神色餍足地抱着她,这次他每日都会盯着她吃药,少一口都不行。
慕晚晚被折腾一日,累及了,靠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李胤垂眸,目光在她安睡的小脸上眷恋,这是他此生挚爱,亦是与他相扶到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