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可不是萧宁有意招惹人的,着实有人看萧家不顺眼,好不容易能瞧萧家的笑话,他们岂有不出面,不闹的道理。
韩家,亦是虎视眈眈,巴不得能让萧家没脸。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从来不是萧宁行事风格。
“陛下那边。”玉毫最最挂心的莫过于小皇帝那句话。
什么同萧宁甚是投缘,这是一个皇帝,一个郎君该同人小娘子说的话?
越想越是觉得气闷的人,亦是对萧宁的担忧。一个不慎着了皇帝的道,进了宫,成了皇后,那可不是好事。
“我与小皇帝年纪相差甚远,他是投石问路,也是让韩家乱一乱。眼看皇后人选要定下来。韩家对皇后之位志在必得,纵然三公反对,小皇帝不愿意,不代表此事韩家做不成。
“韩太后毕竟是太后,是小皇帝的生母,先帝所封的皇后。皇帝的婚事,国之大事,然为皇帝之母,婚事她不点头,非要闹,三公也不敢太强硬,落一个逼迫太后的名声。
“眼看时间越来越紧,皇帝心急。急了,也不能一直僵持不下。我这样一个突然让韩家没脸的人,他要是不想利用利用,会让我在想,这个皇帝甘心为傀儡乎?”
玉毫知道萧宁说得在理,依然拧紧眉头地道:“这是小娘子的名声,皇帝未免过分,连一个小娘子都利用。”
萧宁笑了,“一个小娘子的名声在皇帝的眼里算什么?”
皇帝要达到目的,要收回大权,不知要弄死多少人才能做成,会在意一个小娘子的名声?
“皇帝有所图,我也有所图,最后谁利用谁,可不一定呢。”萧宁笑了笑,扫过玉毫道:“你没有忘记我们回京真正的目的吧?”
问得好,叫玉毫立刻正色道:“不敢忘。”
那样的大事,如何能忘得了。
萧宁颔首道:“想办法跟贺常侍接上头,宫里的情况,我们得知道。无论皇帝想做什么事,兵马少不了。”
此话另有深意,玉毫道:“雍州兵马相隔万里......”
再需要用人,总是要用信得过,赶得及的人吧,玉毫就是这个意思。
“看着吧。”朝堂上的人,掌兵,掌权的,掌财的,各有各的心思,每一个都有他们的小算盘,皇帝不可能不懂。
反倒是身处于局外的人,更叫人安心。
萧宁好奇的是,上一回皇帝能在韩太后恨得她咬牙切齿的情况下,让韩太后召萧宁进宫,接下来,他要是想计划成功,又要用什么借口让萧宁进宫呢?
萧宁进宫的次数越多,越能证明小皇帝的一句,我看你十分投缘变成事实,让人都急了。
用不着萧宁操心,第二日,宫中传来消息,清河公主有请。
对哦,皇帝有妈可以用来召女眷,妹妹也可以用来约女眷。
哪怕这个妹妹自小被养在深宫,因生母是宫女所出,多年来一直都是透明人,一旦皇帝有用得上她的时候,她就会立刻从一个透明人变成一个炙手可热的公主。
萧宁笑了,这回韩家怕是气得不轻吧?
皇帝为了能让萧宁进宫,又不落人口舌,连透明妹妹都拿出来用,足以证明他对萧宁投缘,真不是随口说说。
当然,韩家的人不傻,明白皇帝此举不仅仅是表面的事,更是对韩家咄咄逼人的不满。
萧宁高兴皇帝和韩家的关系果然不如传说中的和睦,同时也在想,这时候她是要添一把火呢,或是加点油呢?
然而萧宁心里乐呵地要看小皇帝和韩家的戏,萧家都要愁死了。
小皇帝不能说完全不顾忌萧宁的名声,至少人家没想用皇帝的名誉请萧宁进宫,懂得迂回,弄个公主来挡挡。
可醉翁之意,谁不清楚?
萧家吧,真对皇后那位子不怎么看重。
韩家和萧家的恩怨,这些年结的梁子太大了,看看韩太后的样儿,萧家的女儿真进了宫,在她眼皮子底下讨生活,日子能好过?
再是想要权势地位,也不能明知道那是一条死路,依然把家中的小娘子推出去。
世族联姻,自该是互惠互利的,若是一方完全不喜,谁乐意上赶嫁进你们家了?
因而小皇帝的举措,着实让人为难的啊。
“道五娘身体不适?”关键时候总是有人想出主意的,纵然知道这个主意算不上好。
“推得一回,推不了第二回。连清河公主都拉出来了,如何能避。”卢氏叹息,很是忧愁地看向一旁并未见任何不喜,甚至可以说有几分欢喜的萧宁。
这孩子的心思啊,卢氏也是猜不透。
“五娘想入宫为后?”既猜不透,不猜就是,明明白白的问。
萧宁分外诚实地摇头,“不想。”
卢氏道:“你为何欢喜?你不知说是清河公主有召,实则是皇帝?”
“不欢喜难道要哭吗?哭,能不让皇帝再召我?”萧宁的想法很直接,落在一众人的耳朵里,粉碎他们所有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