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水铺医院。
老马躺在病床上,嘴里哼哼唧唧的。
被打伤之后,虽然已经做完手术,可疼痛是没办法避免的,他只能独自忍耐。
“姓陈的,等我好了,迟早要跟你算算总账……”
老马是一名盗贼,而且是春晓一伙中脾气最暴烈的。
对方赔了八十万的现金,并不能平息他的愤怒。
一个大老爷们,现在连厕所都不能自己上,还得靠别人帮着才能解决问题,这种日子简直太憋屈,太难堪了。
“卧槽!”
憋屈的老马连续咒骂,问候着对方的亲人祖宗。
等骂累了,忽然想到陈家栋应该也躺在医院受罪,他又嘴角一歪,笑了。
“马哥,我出去抽根烟。”
负责伺候他的小兄弟说。
“去吧……哎?要不你也给我整一根儿?反正护士没在。”
小兄弟从陪床的折叠椅上站起来,噗嗤一笑:“马哥,这吊着水呢,你快别逗了,春晓姐要知道我给你烟抽,她不得打死我?”
老马道:“咱们偷偷的干,她怎么会知道?求你了哥们儿,我憋得难受。”
小伙子只是摇头,坚决不答应。
“呸,小王八蛋!”
等对方走了出去,老马只能长吁短叹,闭上眼睛休息。
人如果受伤失血,身体就会变得疲惫,老马最近感觉手脚无力,特别爱睡觉,有时候每天都要睡上好几次。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靠了过来。
老马费劲地撑开眼皮,看见个男医生正在检查吊瓶,脸上戴着口罩。
“大夫,今天应该没水了吧?这是第三瓶。”
“噢,没了。”
男医生瓮声瓮气的,嗓子很粗,他看完吊瓶,又伸手掀开老马盖着的床单。
咦?
这是干什么?
老马奇怪道:“大夫,你掀我床单干啥,上午查房的时候,不是已经看过了?”
男医生没回答,反问道:“伤口还疼不疼?”
“当然。”
“你先忍忍,马上就不疼了。”
老马哈哈一笑:“大夫你真幽默,手术才做完几天呢,你怎么知道马上不疼?”
男医生忽然盯住他,眼神直勾勾的。
“我会算命。”
“哈哈哈,太逗乐了,那麻烦你给我算算,我是什么命?”
“短命!”
还没等老马反应过来,男医生猝然发动了袭击。
他用左手猛地捂住老马的嘴,右手一摸,抽出把雪亮的短刀,一刀便狠狠地扎进他的胸膛!
“呜……”
老马连眼睛都憋得通红,浑身抽搐,完好的那条腿拼命乱蹬。
这个变化实在是太意外、太可怕了!
因为刚受过重伤,老马现在没有力气,他用拳头胡乱地捶打着男医生,却只是徒劳无功,根本摆脱不了对方的压制。
才一会的功夫,他的手臂就垂了下去。
病床也不再晃动。
“你……”
死神已经降临,断绝了他的一切生机。老马气若游丝,用最后的力量盯着男医生。
男医生把床单拽回到他的身上,把血迹和刀子都盖住。
接下来,他又扯了扯口罩,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竟然是陈家栋!
此情此景,老马的惊骇用语言已经无法表述。
他梗着脖子,双眼布满了血丝,仿佛是要爬起来,跟对方拼命!
“陈……我……”
“哟,怎么,要杀我?来呀!”
面对着老马的死亡注视,陈家栋根本无所谓。
反而很享受。
他呲着牙,笑得比魔鬼还要恐怖:“没想到吧,我根本没受伤,相反还活蹦乱跳,哈哈哈!姓马的,今天就是清算的好日子!你,还有你的那些兄弟,一个一个的,都得死……”
“噗通。”
老马的脑袋落回到床上,瞳孔瞬间扩散。
陈家栋哼了一声,把口罩戴好,大咧咧地扬长而去。
……
春晓这边。
刚结束白天的忙碌,她正要关门的时候,一个小伙子走进了理发店。
小伙子二十岁左右,长得非常俊俏,脸上还带着腼腆的笑容,似乎是有点害羞。
“姐,你能给我剪剪头发么?”
“啊,都这个点儿了,你怎么不早些来?”
小伙子跟大姑娘一样,期期艾艾的,小声说:“姐,我下班晚,实在是抽不开空,请你帮帮忙好吗?明天一大早,家里……咳咳,给我安排了相亲。”
“哎呦。”
春晓莞尔一笑,“以你的长相,去拍电影都够资格,竟然会没有女朋友?”
小伙子低下头,红着脸说:“我,我嘴巴笨,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帅就行了,非得哄人干嘛?”
小伙子根本接不住她的话,脑袋使劲往下垂。
春晓看到他这副怂样,心里一软:“好吧,好吧,我给你剪。”
“真的?谢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