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胡垣突然噗通一声跪在韩二面前,吓了韩二弹跳而起“这是干什么,有事说事,老子又不是你祖宗,跪我做什么,快起来”
“二哥,我知道我先前对不住你,本也没脸来见你,可我胡家上下几百口的血仇,我胡垣不敢忘,千错万错都是胡垣的错,今日恳请二哥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帮我将这个转呈给荣安公主”胡垣知道自己要是直接说求见荣安公主,先不说荣安公主会不会见,韩二哥这边就不会同意。
所以他得先得到韩二哥的原谅,才能说其他
“什么东西?”韩二伸手接过来,然后直接打开,胡垣本想阻止,可想到他跟荣安公主的关系,以及平日里韩二哥对荣安公主的娇宠,就吞下了阻止的话。
韩二本以为是生意上的事,毕竟胡垣现在可是崔家的客卿管事,他们跟崔家有联系的也就是那两个方子的事,可谁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韩二的手慢慢的抖了起来,然后抱起木箱子就往后院跑,一边跑也不忘跟胡垣说“你在这里等着”
天大的事,对于韩娇娘来说也不过是动动嘴的事,自有人去忙活,此刻她正躺在贵妃椅上喝着茶,吃着点心,听到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朝门口看去“爹,怎么跑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心想不应该啊,有事肯定有人会来跟她说,不会等干爹过来
“闺女,大事,天大的事”韩二也是运气不好,好巧不巧的,他正好看到有关于王家的那份证据“你看看,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
韩娇娘被他的脸色吓到,也顾不上别的,就着他的手扫眼看过去,这一看,脸色一变,伸手将那册子拿过来,一目十行看过去,没一会那本账册就看完了
梅兰竹菊姐妹派出去了三个,身边只余下年纪最小的侍菊跟苏嬷嬷,她们察觉有异后,立刻起身将院门关上,苏嬷嬷还搬个凳子坐在了门口守着。
不是说韩家有什么不干净,可韩家的人出身眼界见识在这里,就怕听了一耳朵,不明就里的传了出去
“爹,你这些东西哪来的”
“胡垣送来的,对了,他人还在主院那边呢,你要见他吗?”
“不用了,不过爹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他住下,先别出去走动”韩娇娘心跳如鼓,有抓住尾巴的兴奋,也有后怕,更多的事惊惧,以前她只觉得背后有只手在搅弄风云,却不知道这只手已经遮住了大魏半边天。
如果不是因为白泠多管闲事,身陷囹圄,找她求救不对,事情应该是从北燕被打回去开始的,还是不对
韩娇娘甩甩头,她将所有事情往前推,最后停在了她救下白泠的那一刻,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然后顺着这个猜测往后推
得到的结果,让韩娇娘脊背都汗湿了
韩二不蠢,听懂了闺女的话,他将胡垣安排在二赖子家隔壁的老宅里,嘱咐他照应着点,二赖子如今也不是当初的二赖子了,接了韩二的棒子,手里有了余钱,盖了院子,去山里找了个听话的媳妇,日子过得美。
他知道这些都是韩二哥带给他的,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并且交代新媳妇,老屋有人的事不许说出去。
如果只一个青州,韩娇娘也就接下了,可是她从王家的那份账本上,看到了许多胡垣跟韩二看不到的东西,她招来小斐,一封信送去了京都。
事后还让侍菊带着她抄录的账本来往信件等一起去了京都
太子祁煊可比闺女更早察觉到大魏暗流涌动的人,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这只手,可惜他的运气没有女儿的好,不过女儿几次给他撬开口子,他手里已经掌握了一部分,只等关键的证据到手,就可以直接发难。
收到女儿的信,他只觉得,女儿终究还是查到这里了,担心女儿的安危,正犹豫着要不要将女儿接回来,不等他做最后的决定,侍菊就到了
“你赶紧回去护在公主身边,另外转告她,这些事孤知道了,让她等着就是,孤不会让她这么多年的委屈白受的”闺女就是他的福星,一直得不到的关键证据,从天而降。
大魏变天了,不是,不能这么说,只能说大魏的天亮了,一直笼罩在大魏上头的乌云终于散了朝廷以雷霆手段,将五大世家抄家了
罪名是谋逆,很多人不相信,可当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由不得他们不相信,原来这么多年几大世家不仅控制着笔墨纸砚,控制着人文士子的命脉,且常年给敌国提供粮草,谢唐两家更是用石墨矿山作为遮掩,拥有两个铁矿,暗中私造兵器。
青州王家,能够在短短百年间发展成青州第一打世家,牢牢掌握砚石,除了手中有金银矿山两座之外,还因为他们与官府勾结,以各种手段灭其对手满门,私养军队,通敌卖国,重重罪名罄竹难书
五大世家的事,天下哗然,更是细思极恐,要知道这五大世家各据一方,这要是连成一线,同时发难,大魏还不直接四分五裂?
“祁煊祁慕澜,好好真是好养的,祁煊你也够狠,居然舍得将嫡亲的女儿抛出来做诱饵,自己却暗度陈仓噗”
在某一个精致的江南小院里,一个人气得吐出了心头血
他不甘心,不甘心他夙家是天命之子,得天独厚,这天下本应是他们的,可千年来,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他不懂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西部最神秘,据说常年藏于迷雾之中的山脉,在一阵狂风之下露出了真面面山脉之中不知是千年还是晚年的古树,在狂风中肆意的摇摆,好似在嘶吼,在大笑,是那样的癫狂
可一刻钟之后,一切恢复了原装,整座山脉再次被迷雾笼罩,不见踪影要是白泠在这里,大概就会认出,那颗古树是那么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