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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疯

文/许灵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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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正版,作者心暖

chapter1

故事的起初,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当然,陈胭也万万不会想到,她会和谢凛有这样深的羁绊。

抵死且疯狂。

陈胭和谢凛第一次见面时,陈胭才十五岁,上初三,扎高高的马尾,露出光滑白洁的额头,唇红齿白,五官昳丽,细长的脖颈在太阳底下白得发光,她声音轻而温柔,笑意不达眼底,伸手摸了摸谢凛的头:“叫姐姐。”

而谢凛才九岁,警觉躲闪着陈胭的手,连忙藏身于他外婆后面,外婆不好意思地笑:“年纪小,怕生。”

陈胭极会装模作样,用理解的语气说道:“小孩子嘛,怕生也很正常。”

说完目光又望向谢凛,却发现他正龇着牙,凌厉眸眼里透着不属于他年纪的凶狠。

陈胭一愣。

两人第二次见面,陈胭跪在院子里烧奖状,那天是个极其闷热的黄昏,水泥地板上热气蒸腾,汗水濡湿了她的发根。

陈母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双臂环抱对着她吼:“第三名的奖状也敢拿回家?下次不考第一你家门都别给我进!”

火苗蹿起,细灰乱飞,陈胭面无表情,彼时,谢凛就从她身边经过。

他没给她眼神,跟没看见一样,快步走远了。

第三次见面是在巷子口,陈胭放学回家,有气无力推着一辆破旧的单车,链条是断的车胎也被人放了气,那时,谢凛正被三个比他高比他大的小孩压在身下揍,他鼻青脸肿龇牙咧嘴,找准时机狠狠咬上为首小孩的肩头。

虎牙锋利,下口极狠,还怎么都不肯松口,疼得那小孩吱哇大叫。

没其他人在场,陈胭懒得装她的优秀生好孩子,推车走过视若无睹,只是那小孩的叫声太过聒噪,她走过去了还转头不耐烦瞥了一眼,正好看到谢凛松开那小孩肩头,牙尖还在淌着血。

其实,她那时就该意识到,这个小孩是匹凶狠恶狼,自己应该有多远躲多远的,而他擅长伪装,陈胭也后知后觉。

她和谢凛再次相见仅仅只过了十分钟,只因她削苹果时太不小心,锋利刀刃猝不及防割破了虎口。

皮肉分绽,鲜血汩汩外涌,没过掌纹滴落在地。

她胡乱抽出卫生纸擦了几下,擦不尽,血还在淌。

陈母是护士,陈胭耳濡目染也会简单处理伤口,可伤口割得深,家里又没纱布了,无奈,陈胭只能握紧伤手的手腕匆匆往诊所走去。

经过巷子口,这次没见其他小孩,只有谢凛一人坐在地上,一身的灰,脸上都是伤,受了委屈的小模样。

她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却意外地放在了心上。

陈胭包扎完伤口回来,谢凛还坐在地上,背靠灰色矮墙,头低垂着,看上去可怜兮兮。

她咽了下口水,终归是起了恻隐之心,僵硬地“喂”了一声,谢凛没反应。

陈胭也不客气,从药品袋里拿出一包创可贴往谢凛怀里一扔,然后抿抿唇,抬腿就走了。

怀里的创可贴掉落在地,扬起一些灰尘。

谢凛怔了下,然后慢慢抬头往陈胭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单手揣兜,背影苗条清丽,马尾随着她的走动而小幅摆动。

到晚上,天气闷热,老旧泛黄的空调费力吐出些冷气,陈胭双手抱头躲在房间里背英语单词,她背得头昏脑涨,偶然听到客厅里陈母和楼下刘姨的谈话内容。

“你们家对门新搬来那小孩真是造孽哦。”

“怎么说?”

“她妈妈车祸死了,爸爸又不管他,将他扔给外婆带,他外婆前几天又进了医院,听说情况不容乐观……”

刘阿姨说了一堆,可陈母只听到了一句,她恶狠狠:“男人都是狠心的!”

陈胭冷下神色,戴上耳塞继续:“attempt,试图、企图,attempt to do sth,企图做……”

没几分钟,客厅里便没有说话声了。

单词还没背完,自己房门被人打开,陈母交代:“上夜班去了,桌上给你放了十块钱,晚饭你自己解决,不准吃油炸食品。”

陈胭“哦”了一声。

陈母突然冷脸,声音也尖利起来,指责陈胭:“你什么态度,‘哦’些什么?给我好好回答!”

她的喜怒无常陈胭早已经习以为常。

陈胭用上她惯常的伎俩——漫不经心的服软和敷衍的认错,后开口说道:“妈,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和你说话,我听到了,不会吃油炸食品的。”

仿佛数学公式,记住并机械套用上去,往往也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陈母的骂骂咧咧这才罢休,拿起包往外走去,等她的脚步声远了,陈胭才长长松了口气,将手里的英语单词书往桌上一扔,拿了客厅茶杯下的十块钱。

换了鞋,陈胭开门往外走,去旁边夜市逛了一圈,提了一袋子吃食,都是油炸的。

陈母越控制她,她就越要私下做些什么来反抗。

尽管她并不喜欢吃油炸食品。

回家路上,陈胭一边走一边吃,到巷子口,将塑料袋往垃圾桶里一扔,然后潇洒地拍了拍手掌。

走到楼道,漆黑一片,陈胭像往常一样跺了下脚,声控灯这才亮了,但很昏暗。

她一阶一阶往上走,也不往下看,突然脚上踩到了一只手,陈胭没站稳,惊叫一声,差点摔倒在地。

而那黑影只是疼得闷哼一声,却不缩回手,头依旧低垂着,蜷成小小一团。

差点摔跤,陈胭有些恼怒,语气也不好得很:“小屁孩,大晚上你坐这里干嘛?害我差点摔倒!”

谢凛不说话,暗沉暧昧的白炽灯光晃出陈胭的影子,将谢凛尽数覆盖。

“喂,哑巴了啊?”陈胭高声带怒。

谢凛依旧不说话,却慢慢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那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脸,额头是血痂,眼眶肿得像熊猫,嘴角也全是淤青,但那双眸眼冷漠且凌厉,带着生人勿近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