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摇了摇头，笑得有些勉强，“我是想说，我们真得还能做朋友吗？”

李沐愣了愣，眼色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你知道了？”

孙胜完低头玩着手：“嗯，你是那个SM新理事嘛，公司官网上有照片，我无意间看到的。”

李沐摩挲着咖啡杯，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看着女孩复杂的眼神，突然想起小时候，那般年岁里，他家不算大，但或许因为钱太多，人情味就淡了。

偶尔刚认识一个玩伴，聊不了两句他就被自家保姆拉走了，家里人总是教导他：“你们不是一个层次的，彼此交往，就算谈不上人家高攀，总是没什么益处的。”

每每听到这种话，李沐都会由衷怨恨钱这种玩意。

高中那会儿，他独自离开家，离开被他母亲规划的，简单到只需迈步的生活，去到那座常年飘雪的小城里。

没有太子爷的头衔和光环，那几年他过得很苦，也很充实，少数族裔该经历的歧视和挫折一个不少，出租屋里发奋苦读的逆袭故事也上演过。

他总觉得那才该是正常的生活，所以那段经历，那些关系，他一点儿也不想毁掉。

包括在眼前这个姑娘面前。

李沐抿了口咖啡，苦涩一笑：“所以呢，有什么感想？”

孙胜完身子往前倾了倾，调侃道：“你家这么有钱，以前班上同学知道吗？”

李沐摇摇头道：“我没说过。”

“哟...这么低调，倒是挺像你的风格的。”她故作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自嘲般玩笑了一句：“身边默默无闻的同桌突然变成富家少爷，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李沐没接话，总觉得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他有个钱多到花不完的爹，钱和地位不重要这种话在他看来太过矫情了，他们从前是同学，兴许还称不上朋友。

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巴结阿谀？再不济互相疏远？

哪一样也不是他所期待的。

“能当朋友吧？”孙胜完瞄着他的眼神，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只要你愿意，当然可以。”

“那还不错。”她笑着，看上去很满意的样子，拍拍男人的肩膀：“以后记得多给我弄点儿资源就行。”

李沐失笑，“你条件本来就不错，不用我捧，应该也能翻红吧。”

“喂，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以后别都带着这样的心眼相处吧。”她不满地嘟囔着嘴。

李沐有些释然了，依稀觉得她好像依旧是那个有点儿胖，所以不太漂亮的姑娘，知世故，又不缺心眼，活得自信又随性。

孙胜完看了眼手表，突然惊呼出声：“啊，我得走了，明天还有行程呢，定的六点门禁。”

李沐微笑：“那可得快点儿，不能挂着黑眼圈上舞台。”

“又不会耽误给你赚钱。”她翻了个白眼，带上口罩，挥了挥手，小跑着离开了。

不过现在倒是变得挺漂亮的。

望着她的背影，李沐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