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岐揉了揉手腕,嘟囔了一句,“脖子还挺硬”
她往背后捞行囊,摸空了,才想起来自己刚才打架的时候不知道把包裹甩到哪里去了。
这让她一阵头疼,大部分的银两和常备的伤药都在那里面呢。
这黑灯瞎火的,她去哪给他再现找药材?
温岐挠了挠头,认真思考了两秒,十分不舍地把随身携带的小拇指般大小的瓶子拿出来,蹲下身子,撕开那人伤口附近的衣物,仔细撒上去。
师父说了,这是关键时刻救命的药物,十分珍贵,所以师父小气到只给了她这么一丁点。
谁能想到做个好事还要这么麻烦,出手打人就算了,还献出了她最最最珍惜的一小瓶药粉?!
温岐觉得委屈,撇了撇嘴,坐在那人旁边,抱紧了手里的剑。
十几年来,她从来没觉得睡觉能这么不安稳,也不知道期间醒了多少次。
再睁眼的时候,天边发青,隐隐有暖光,是天亮了。
她伸了伸懒腰,浑身舒坦之后才去看本该晕在她身边的人。
“......”
人呢?
人没了?
温岐磨牙,脑子里蹦出来师父经常用来骂师叔的那个词。
小手一掐腰,朝天怒骂,“忘恩负义”
对,就是忘恩负义。
小样,自己醒来就悄悄地走了,连声道谢也没有?
这也忒不厚道!
...
不过温岐心思少,行路的时候眼睛总盯着那些在山上没有见过稀奇玩意,某些事情早就被留在了深山老林。
她没敢再返回去找行囊,师父说了,那些晚上穿黑衣服拿着刀出门的人最会记仇,而且他们寻仇都是群殴,碰不得碰不得。
所以她只好用山上仅有的几块儿铜钱买了些许馒头撑过这些天,日子比山上还要清贫。
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奔波了数日,疲惫的很。
温岐想着悄悄去丞相府看看。
京城第一茶楼正是人多的时候,不知道那些姑娘是从哪听来的消息,说今天杭大人下了早朝会来这里饮茶,所以一大早众多姑娘家就聚在茶楼旁的首饰店,手里拿着那些翡翠镯子转来转去,眼睛却盯着茶楼。
本来能看到杭大人就算得上是三生有幸,可谁知,与杭大人同行的那人,更能称得上为天人之姿。
同样的青衣长衫,穿在那人身上更多一分清冷,让旁人看了觉得这人不该是在朝堂上的,倒应是......
说不出来,也找不出来什么东西能用来比喻相衬。
让她们站在那里,却不敢轻易亵渎靠近,不敢多加打量,却又控制不住眼神,最后落得脸红,纷纷拿手绢遮着。
首饰店的掌柜的看了,生怕这些姑娘们小手绢甩来甩去的再磕着他的翡翠玉镯。
杭玉鸣看见一楼的景象,摇了摇头,看向对面坐的那人的眼神里颇有些怨念。
怎么这家伙一来,京城的姑娘都不爱他了。
被他打量得久了,谢逞放下手中的茶杯,抬眼,淡淡开口,“有事?”
杭玉鸣扯了扯嘴角,“无事”
顿了两秒,看见楼下一个个小姑娘忽视他反而朝谢逞那边打量,他又实在没忍住,“您在宫里呆的好好的,非来这儿喝茶做什么?”
皇上才把这个皇子召回京,父子这么多年没见正该是彼此好好叙旧的时候,谢逞倒好,下朝的时候跟着他一个小三品官员出宫来茶楼喝茶。
也来这里喝茶就算了,还坐这么靠窗的位置。
谢逞没答话,大概是觉得这问题无聊。目光清冷,专注于品茶。
他像是很喜欢喝这里的茶,轻嗅,再慢咽,任谁看了都觉得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