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血脉不明,眼前两个男人谁是他的父亲他已不在意,反正在他们眼中、心中,他的存在只是母后的陪衬,他本人于他们来说毫无意义,是他们可以随时舍弃的存在。
一个可以站定要他杀,只因怕母后伤心,一个心中对他本无情意,为了笼络住母后的心,可以装作父爱如山,甚至把皇位都给了他。
厉纯觉得心脏的部位失了温,慢慢地凉了下来,他知道有什么东西灭了,再也燃不起来了。
他不再犹豫,甩袖束手,平静地道:“太上皇身体欠安,急需回宫治病。来人,送太上皇上马车,速速回宫。”
厉云一楞,没想到厉纯下的第一个命令竟是针对自己的。阿壮过来搀扶,厉云忽然挣扎开来,他不要离开,如果要他离开只能是一种可能,那就是黄凝也要跟他一起回去。
可他发现他根本使不上力,被阿壮轻而易举地制住,带往马车那里去。他冲着黄凝那里大叫:“黄凝,你记得,我死都不会放过你,你最好乖乖地跟我回去,否则,我说到做到,我要杀了你全家,杀了阿纯杀了阿平”
厉云上了马车,王俟重新驾起马车,车子调头朝着京都的方向驶去,厉云的声音渐渐听不到了。
厉纯面对黄凝道:“母后不用担心,朕现在是皇上,太上皇的话您不用当真。黄家不会有事,外婆与舅舅不会有事。”
黄凝只道:“你不要小瞧他,他只要还有一丝机会都不会放弃,他一直经营着私人势力,马永星、天兰都是他的人。”
厉纯:“朕知道,朕不会再被人利用。但父皇始终是儿臣的父皇,他于儿臣尚有一份养育之恩,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儿臣今日一切是他所赐。”
信王道:“你,”
厉纯:“信王该称朕为皇上,你私自来京都,无论你的目的是什么,都犯了大罪。”
信王恭敬道:“皇上说得是,臣有罪。”
厉纯:“知道自己有罪,该当恕罪。这些年,信王南征北战,敛了边境各国入自己疆土,是时候还回去了。”
信王跪地:“臣志不在藩地,臣已不再年轻,这些年杀戮尤其深重,未来余生只想与心爱之人相守,一屋一瓦,一日三餐足已。藩地之事,请皇上再给臣一点时间,臣定当给圣上一个满意的交待。”
厉纯:“好,朕暂且相信于你,如若失言,定当讨伐。”
黄凝看向厉纯,他现在更有帝王之相了,可他也与她的阿纯不一样了,这可能就是身为孤家寡人要付出的代价吧。
厉纯最后道:“母后保重,儿臣不会忘记您的养育之恩,希望您能幸福。”
眼前的皇帝是她的儿子又不似她的儿子,黄凝不知还要说些什么,只听厉纯还说:“信王快些离开吧,回到你的信城做你该做的事吧。”
安信领旨拜别皇上,黄凝被他牵着手,一步三回头地看向厉纯。
厉纯看着他们,不动不语,直到他们走后他才上马下令道:“回宫。”
一路奔袭,安信恐黄凝受不住长途之苦,有意慢下速度,被她制止,“你忘了我当初是怎么逃的,可比现在还要没日没夜,这速度我完全跟得上。”
这一路,黄凝与安信保持着距离,不似前几日在厉云面前那样的默契,反而客气疏离了许多。安信感觉了出来,但毕竟他们分离的时间不短,安信不想让黄凝感到不适,所以一时不敢冒进,尽力随着她的节奏来。
皇宫中,皇上找来了最好的大夫,来为太上皇医治。
厉云人刚到宫中就昏死了过去,太医一时束手无策,不知太上皇是在哪里染了毒,染了什么毒,只得用烈药吊着他的一条命。
不得不说厉云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吊了一天药后,他醒了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太医,此毒药的性状,并说明此药大概率出自玉佛堂。
太医得了太上皇的示下,马上着手查验此毒,厉云此时问向王俟:“我香囊呢?”
王俟一楞,反应过来后,忙道:“应是收了起来,奴才这就去寻。”
厉云:“不用了,拿去给太医,此物有催毒的功效,应该可以从中找到线索。”
王俟再次惊楞,他没记错的话,太上皇在中了毒后,哪怕是换过衣服,也从来是香囊不离身的,如果真如太上皇所说,香囊是催毒的,那主子爷为什么还要戴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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