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居住的房舍,修建起来自然方便简单,只是用工问题,如果修建房舍,城墙那边肯定要停工,延误工期的话,恐怕明年开春之后,才能把城墙修好。”
“不过,若是不停工城墙,回身去修房舍,只怕城里的百姓,这个冬天都过不去。”
沈万三面色淡然,一群穿着单薄无比的百姓,如何能撑得住严寒的冬天。
朱标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道:“杨宪,你和老沈回去,城墙先停工,全力以赴,先在西北角修建房舍、”
叹息一声,朱标知道,扬州府的全面复耕复产,又要拖沓下去了。
好在,扬州府还有八百耕牛,只要有人看着这些耕牛干活,一样可以得到不错的收益。
正当朱标坐在树下乘凉时,看着不远处的任务田里,一个六七岁的小娃娃,正奋力的挑着两桶水,步履艰难,却还在咬着牙硬撑。
“这么好的年纪,不去上学,在家里卖苦力,哎,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朱标眉头紧锁,他并没有打算上前去帮忙。
正当朱标怨天尤人的感慨时,朱棡来到朱标身边坐下道;“大哥又伤感了?”
“勤奋朴实的百姓,居无定所,万千苦难,他们拼了命的积攒家底,抵不住一场天灾人祸。真不知道这传承了一千多年的制度,是好,还是坏。”
朱标憋着嘴,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回了应天府,还能不能看见,这人世间的疾苦。
他现在还是太子,留在扬州,有一个千户拱卫安全,可他真的当了皇帝,想要离开皇宫,或许不是难事。
但想要离开帝都,那就是真正的劳民伤财了。
朱棡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大哥何必思虑那么多,我们生在帝王家,除了不愁吃喝外,人世间的黑暗,我们都看得见,听得见。”
“这又何尝是一个小娃子能承受的。”
叹息一声,朱标伸手摸了摸朱棡的脑袋道;“老三,大哥是希望你能记住,不论以后走到了什么地步,做了多大的功绩,都不能仗着自己皇子王爷的身份,去欺负百姓乡里。”
“把他们逼到绝路,就和父皇也是一样的。”
朱标冷静的深呼吸道。
朱棡点了点头道;“我才懒得去欺负他们呢,欺负一辈子,榨不出来半个子,不过大哥,苏商可真的是富得流油。”
“沈万三一口气拿出来三十多万,我听说他还能拿出来更多,他是不是比国库还有钱啊。”
朱棡给的保证,倒是让朱标哭笑不得,疑惑的看着朱棡道;“商人嘛,留条活路就可以了,用着他们,也要防着他们做大,他们真正做大了,才是对百姓的残忍。”
“大哥为什么做不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看沈万三就是一个商人,他还有那么大的野心、敢造反吗?”
朱棡笃定道。
这个时候,朱棣从不远处的树上跳了下来道:“很多事情,不能从一个人的野心,和敢不敢造反来看的。”
“大哥常常教诲俺们,不就是说,不要过于贪恋权势,这东西会让人迷醉,让人迷失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