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谁在人群中散播小神医的称号,许多大夫纷纷前来取经,余知月实在是受不了这群聒噪的人在耳边嗡嗡叫,她直接将药方甩给他们,让他们自行研究。
对于她这种不藏私的行为,颇得几位大夫的另眼相看,一时间主街道上全部架起锅灶。
街道上方升腾起袅袅药香,晋城的百姓似乎看到了希望。
李闻白刚出客栈,便被县长拦住去路:“王爷,下官斗胆请您去寒舍住上两天,这两天城中染上了瘟疫,您万金之躯出了事,下官可没法交代啊。”
他也是听说有了解救之法,这才匆匆赶来。
阿影冷眼看着他,要是没记错,得知发生瘟疫,这个县长第一时间封锁了府邸所有出口,不让任何人靠近,现在这幅嘴脸,他真想上前撕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李闻白没有说话,微微侧头,阿影当即反应过来,对着县令拱手:“大人不必担心,我家爷就是出去透透气,染上瘟疫自然不会怪在大人头上,大人且回府上好生回避即可。”
留下风中凌乱的县令大人,李闻白上了马车,一行人缓缓朝驿站方向靠近。
坐在马车内,李闻白习惯性捧起一本书查看,今日竟有些心猿意马,视线似有若无落在隐隐刺痛的双腿上,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温度。
片刻后,他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茶,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后,他强迫自己去看书中的内容。
一炷香后,马车在驿站不远处悄无声息的停下,李闻白掀开车帘,首先便是扑鼻而来的药味儿,视线四处一扫,在某个旮沓角落发现了那一抹深黑的身影。
从他这个角度敲过去,余知月的身影略显单薄,她正在为一个中年男人施针,期间随意的抬袖抹了抹额头的汗。
四周有好些人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有人喂药,有人匆匆从家里拿来碗碟,看似忙忙碌碌,却能窥探出一二有条不紊。
余知月施针完毕,将药碗递了过去:“喝药吧,你的情况比较严重,隔半个时辰喝一碗。”
刚刚站起身,因体力耗损太多,她踉跄了一下,一只有力的大掌拽住她:“知月,你没事吧?”
寒以端着一碗温水走过来,见状他又从怀中掏出锦帕递了过去:“擦擦汗,喝点水休息一下吧。”
深吸一口气,余知月没有客气,拿过锦帕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又喝了小半碗水:“这边交给你了,听说城北街那边有几个很严重的,我去看看。”
从施针到现在,余知月已经不知道自己救治了多少个人,现在只感觉两只手酸涩无比,之前轻盈的脚步,比起之前也沉重了不少。
走着走着,一双黑色的长靴映入眼帘,她抬起头。
“余姑娘,我家主子有请。”阿影本十分看不上余知月,对她基本上没好脸色,觉得她这种人会点医术便尾巴翘上天了,现在见她认真救治每一位百姓,无半分怨言和不赖的时候,他对余知月有些许改观。
“你家主子染上瘟疫了?”余知月眉头一跳,那厮本来就是个病秧子,再次染上瘟疫,不知道会不会要他半条小命。
阿影脚步一顿:“那倒没有。”
余知月不以为意,这次倒是没有多问,直接朝那辆马车走去,走到车窗前,她伸手敲了敲:“王爷大人,找草民何事?”
不咸不淡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李闻白掀开车帘,丢出一个瓷瓶:“不要没治几个病人,倒是体力不支把人治死了,我都替你丢脸。”
余知月眼疾手快接过那个白色的瓷瓶,打开瓶盖嗅了嗅,回灵丹。
她每次施针都会使用真气,这倒是好东西,她毫不犹豫塞了一颗到嘴巴里,这玩意儿放到现代,相当于能量饮料一类的东西。
“你还别说,我真怕自己手一抖,我这小神医的名号就毁了,谢啦。”余知月心情愉悦的将小瓷瓶收入袖中,这样看李闻白,似乎还有那么一丢丢人情味儿。
听着窗外明显愉悦的声音,李闻白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阿影彻底傻眼,满满一瓶回灵丹,他家爷大手一挥,就全给余知月,那都够她一年的俸禄了。
接下来三天,余知月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大夫对那些高烧不退的病人束手无策,最后在衙门的帮助下,全部安置在一条街上。
余知月两只手软绵绵的一点劲儿都使不出。
寒以亲自下厨做了瘦肉丸子给余知月补身体,她一拿勺子,手就不由自主的颤抖,好几次都将肉丸颠簸下去了。
“我来。”寒以无奈一笑,拿过碗和勺子,亲自投喂。
余知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