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放学,池冰先一步到达车棚那里等着申家庆。
李丽站在申家庆每天取车的必经之路上翘首以盼,申家庆大步从她身边经过,连眼皮也没撩一下,进入车棚拎出自行车拍拍后座,池冰驾轻就熟的坐上,自行车很快消失在车流当中。
自行车经过李丽身边时,池冰特别幼稚的朝着李丽仰起小下巴笑了笑,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
李丽本想着和申家庆来个偶遇,也坐坐他那个自行车的后座,奈何申家庆跟没看着她似的,她已经有些生气,再加上池冰那挑衅的一笑,更是气得刹白了脸,狠狠的朝着二人背影呸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没妈没爸的野孩子。”
池冰当然不知道李丽在背后这么恶毒的骂了她,只一心的记着家庆着了张老师一记的小臂。
自行车行驶到一家药店门口,池冰扯着申家庆的衣摆让他停车,自己蹦了下去,通通的跑进药店。
很快,她又跑了出来,手里举着根比小手指还要细的药膏递到他的手里,“回去自己擦上。”
“什么?”申家庆狐疑的瞄了眼小细管儿。
“你的胳膊被黑板擦砸伤了,不擦药会感染的,这个是消炎药膏。”
申家庆抬起被砸的手看了看,小臂上破了一小块皮,伤口处微微发红,没什么痛感。
他毫不在意的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伤他受得多了,这么一小块破皮实在算不上什么,明早就会结痂的,根本用不着抹药这么麻烦。
池冰气他不知道照顾自己,有些微微的恼了,“让你擦就擦,那是什么表情。”
申家庆看她像只炸了毛的小猫,不想招惹她,听话的把药膏接过来塞进裤袋里,待池冰坐稳后,重新出发。
进入家门,饭桌中央的菜盘只有几片凌乱的菜叶,另一只盘子里是几块撕扯得不成形状的剩馒头。
申家庆无所谓的坐下开始吃。
这个家从不会有人等他吃饭,更不会有人为他留菜留饭。要不是等着他来洗碗,可能连这点剩的都扔掉了。
申家的人就是这样,有东西宁可扔掉喂狗,也不想留给他吃。
申父翘着二郎腿,用一根针剔着黑黄的牙齿,见他进来坐下就吃,气得一脚踹翻附近的一只四脚北京凳起身离开,嘴里骂咧咧的,“吃老子的,喝老子的,成天连个笑模样都见不着,真是随了你那不要脸的妈,都特么地没良心。”
申家庆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充耳不闻的低着头一心吃饭。
虽然早就习惯了挨打受骂,但申父嘴里对他母亲的羞辱还是让他捏紧了筷子,目光寒冷。
打他骂他都可以,但羞辱他的妈妈就不行。
只可惜现在的他还没有能力维护妈妈,只能忍。
每到此时,他都盼着自己快些长大,走出家门自己赚钱,不再受申家人的挟制,也过几天自由舒心的好日子。
晚上放学的时候,天色有些阴了,好像要下雨。
这个时代,最好的娱乐就是看电视。十几英吋的小黑白电视,也只有少数条件特别好的人家才有。
池冰写完作业,胡乱吃了点东西,没什么事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