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一样的,”铭亮急切的说,“之前你都是被逼的,更何况不之前我们做的事情再坏,没有害过他人性命,可是这一次……”
“这一次确实不一样,”昱贤打断铭亮的话,“因为这一次是我取得于大人信任的最好机会”昱贤用冰冷而坚定的眼神看向铭亮,这让铭亮感到眼前的昱贤有些陌生,他失望的摇摇头不在说话。昱贤冷冷的盯着月光下的阮府,最终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两个字,“点火!”
昱贤一声令下,黑衣人又忙碌了起来,他们一个接一个点亮火把,再用火把将阮府周围早已准备好的易燃物点燃,一瞬间火光充天,阮府也顷刻之间成为了一片火海。
“走水了!走水了!”一时间阮府陷入了一片混乱,下人们来不及穿戴整齐,就已经拿着桶盆等救起了火,然而四面都是火,根本找不到起火的源头哪里,这顿乱跑不但没有救火,反倒让火势越来越大。
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落梅和冰洁冰莹姐妹俩,三姐妹睡眼惺忪,满脸疑惑。
“外面什么声音。”冰洁率先起身,“留香~留香~”冰洁唤了几声婢女的名字,却无人回应。冰洁看了看落梅和冰莹,而她俩也是一脸迷惑。
冰洁走出房间,外面已经是火光冲天一片混乱,正当冰洁吃惊的时候,一个婢女不小心撞到了她,一时间婢女怀中的金银细软洒落一地,婢女看都没看冰洁一眼,急忙收拾起地的细软。
“留香~”冰洁定睛一看,撞倒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落梅的贴身侍女留香,留香并没有要回应冰洁的打算,收拾好金银细软后,起身就要逃跑,冰洁一把拉住了她,“留香,你要去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大小姐,你们也快逃命吧,阮府走水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留香急促的说道。
“走水?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冰洁十分吃惊,“就算是走水了,应该赶紧救火,你怎么可以逃跑呢!”
“风大小姐,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整个阮府已经被大火包围了,老爷和夫人已经被大火……”留香不忍继续说下去,看着被怔住的冰洁,留香继续说道,“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跑出去,我要逃命去了,风大小姐你们也快跑吧。”说罢,留香挣开冰洁的手跑开了。
冰洁一时间还不能消化留香刚刚说的一切,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落梅和冰莹从屋内走了出来,此时的浓烟已经严重影响了她们的视线,她们摸索着来到冰洁身边,冰莹急切的问道“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落梅则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浓烟不停的咳嗽。
冰莹的声音把冰洁从震惊中拉了回来,他严肃的看着落梅和冰莹说,“阮府已经被大火吞噬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那我爹娘呢?”落梅无法置信的看向冰洁,担心的问道。
“梅姐姐,你听我说,”面对落梅急切的眼神,冰洁一时间也变得有些语无伦次,“阮伯父他们……他们的房间是最先失火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出去之后我们在找人来就阮伯父阮伯母,好不好。”
冰洁虽然没有直接说出阮大人夫妇已经命丧火海的消息,但从冰洁悲伤的表情和语无伦次的言语中,落梅已经感知了一切,她失望的摇摇头,不愿意相信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爹娘不会有事的。”
“梅姐姐,没有时间了,我们先出去,”冰洁知道落梅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样的消息,便没有多说,只是前拉着落梅和冰莹就要往外面跑。
“你们快跑吧!”阮落梅突然淡定了下来,他睁开了冰洁,淡淡的说道。
“那你呢?”冰莹一把抓住落梅,“要走咱们一起走!”
“我要去找我爹我娘。”落梅毫无留恋的说。
“不行,”冰莹抓着落梅不松手,“你现在去,就等于是送死,阮伯父他们住的房间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就算你去也找不到什么。”
“莹儿说得对,”冰洁也来阻止落梅,“我们先跑出去在想办法,也许阮伯父他们已经出去了,也许阮伯父他们正在外面等你呢。”
“冰洁,你不要在骗我了,”落梅面如死灰的说,“我爹我娘是不是已经……已经不再了?”
面对落梅的质疑,冰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下意识避开落梅的目光。
“你们快走吧,你们还有大好人生,而这也许是我最好的归宿。”说罢,落梅趁冰洁和冰莹没注意孤身跑进了火海。
“梅姐姐~梅姐姐~”冰莹没有抓住落梅,正想去追过去,却被冰洁一把抓住,好在冰洁还算理智,才拦住了冰莹跑进火海。
看到阮府陷入一片火海,昱贤便带着黑衣人快速的撤离了现场,他们刚走不久,当地太常寺俞行熙就带着捕快们赶到阮府,前来救火。然而此时,整个京城已被火光照得如同白昼一般,火势之大如同一条火龙将偌大的阮府吞噬其中,让前来救火的捕快根本无法靠近,只能对边角火势较弱的地方进行扑救,然而这样的救火方式对这场火灾来说却是杯水车薪。
阮府内的火势越来越大,呼救声却是越来越小,横七竖八的尸体遍布了阮府的各个角落,冰洁和冰莹两姐妹用手绢浸水后捂住了口鼻,然而浓烟越来越大,已经不能辨别方向,两姐妹只能靠着直觉摸索着前进。
“姐……姐姐”冰莹吃力的说,“咳咳咳,我……我喘不过气来!”
“再坚持坚持,”冰洁也十分吃力,然而作为姐姐的她是妹妹最后的支撑,她不能倒下,“我们一定能出去的!爹娘还在外面等我们呢!”
“嗯。”面对姐姐的鼓励,冰莹强撑着已经发软的身体继续前行。
“快,快……”
阮府外的扑救工作一点也不顺利,虽然大家都拼尽全力,但阮府的火势却一点也没有示弱,行熙看着这场大火越烧越旺,虽然内心的焦急,却又无能为力。
“大人,”一名满脸尘灰的捕快从救火现场跑了过来,他的语气有些不忍心,可还是要如实向太常寺汇报,“里面的呼救声好像已经没有了。”
其实行熙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他依然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即使不能扑灭这场大火,至少也可以救出来几个人。“没有生还的吗?”行熙失望的问。
“现在还没有。”
“一百多口人,就这么丧命了!”行熙失望的感叹道。
“走……这里,”阮府内冰洁和冰莹还在努力摸索着出去的方向。
“姐,这里都是火,我们出不去。”冰莹前进了几步又被大火逼退了回来。
“这边试试,”冰洁努力的摸索着火势较小的方向,然而她一回头正好看到妹妹头悬着的房梁已经被火烧的支撑不住掉了下来,冰洁什么都没有想,一心想要保护妹妹的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向妹妹,妹妹的贴身玉佩被拉扯了下来,然而妹妹被推开了,自己却被房梁砸住了腿,与此同时冰洁的下半身立刻被大火包围了起来。
“姐姐!”当妹妹反应过来的时候,冰洁已经被大火包围了起来,冰莹害怕极了,大叫道。
“不要过来,”看到妹妹跑向自己,冰洁大喊道。
“姐姐,姐姐,你等着我,我这就去救你。”冰莹一边喊着,一边拿披风拍着眼前越来越大的火势。
“莹儿……莹儿……”冰洁强忍着疼痛,唤着妹妹的名字,可担心姐姐的冰莹却拿着披风继续做着无用功,“冰莹!”冰洁不得不提高语调,听到姐姐的呼喊,冰莹终于停了下来,“冰莹,你听我说,”冰洁喘着粗气,艰难的说道,“我应该是跑不出去了,以后爹娘就靠你照顾了,你一定要……一定要活下去!”
“不,不,不……”冰莹已经泣不成声,“姐姐,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好,那我们一起出去。”看到冰莹无助的样子,冰洁故作坚强的说道,“但是我现在的腿已经完全动不了了,只靠你的力量是没有办法把我带出去的,”冰洁有气无力的说,“你……你快点跑出去,跑出去叫人过来救我,好不好。”
“好,好,好”听到姐姐这么说,冰莹仿佛看到了希望,她马擦干眼泪说道,“姐姐,你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我等你,你快去。”冰洁眼含泪水说道,冰莹马开始寻找起出去的方法,而看着已经走远的冰莹,冰洁的眼神中却是永别。
冰莹跑向火势较弱的地方,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救命,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行熙眼睁睁的看着阮府一点一点的化为灰烬,心里难受急了,这时一阵隐隐约约的求救声传到了行熙的耳中。
“你听到了吗?”行熙急切的问向身边的捕快。
“听到什么?”
“求救声!”
小捕快竖起耳朵努力的听了听,却什么也没听到,“您会不会是听错了,”小捕快说,“我知道您救人心切,可是这么大的火,恐怕已经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了。”
“救命……来人啊……救命……”虽然呼救声很微弱,但行熙可以肯定,他确确实实的听到了,“不,一定有人还活着,”说罢,行熙立马将身边经过捕快手中的水盆抢了过来,泼到了自己的身,然后解下披风捂住头后,便往火海中跑去。
“大人,您要做什么,”看到行熙的举动,捕快连忙问道,然后行熙并没有回答捕快,一溜烟就钻进了火海,“大人,大人,不要去,危险!”小捕快虽然想拦住太常寺,怎奈行熙的速度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进了阮府。
行熙跟随着微弱的声音往阮府跑,然而求救的声音却越来越弱。
冰莹实在坚持不住了,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冰莹感觉自己马就要晕倒了,可嘴里却还在不停的喊着“救命。”
行熙观望四周,他感觉自己和这个求救的声音越来越近,行熙不断的四处寻找,终于他看到了躺在地已经奄奄一息的冰莹。行熙跑了过去,将冰莹抱在怀里,不停的唤她,“姑娘,姑娘……”
在行熙的呼唤下,冰莹艰难睁开双眼,有气无力的说道,“救……快救……姐姐……”冰莹的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出了这几个字之后,便晕了过。
然而冰莹的声音太小了,行熙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姑娘……姑娘……”
冰莹已经完全晕了过去,行熙没有时间想太多,他一把将冰莹抱起,不顾一切的往外跑。虽然一路跌跌撞撞,有不少火星落在他们的周围,但行熙都敏捷的避开了,最终行熙抱着冰莹跑出了阮府。
跑出阮府后,行熙还在不停的呼唤着冰莹,“姑娘……姑娘……姑娘你醒醒……”然而不管行熙怎么喊,冰莹都没有再醒过来,但不管怎么说,在阮府的这场大火中,冰莹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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