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问题可真多啊,不如直接问问智慧根?”
爱德华带着莉莉丝来到了一扇门前,门扉上方悬挂着刻有“白玫瑰公爵”的黄金横牌,一旁还有类似的房间,每扇门上都有着不同的名字或爵位封号,看样子是内园区常客在这里休息的地方。
“这是你的房间还是你哥哥的?你这行为可一点都不绅士。”
“你到底还要不要看智慧根,它可是能回答你一切提问……”爱德华油腻地舔着嘴唇,坏心思几乎要写在脸上。
莉莉丝皱眉,这里已经和大厅有些距离,周围也没有别人……
“你愿意给我用?智慧根那么珍贵……”莉莉丝笑着问。
“当然!来,我给你看……”爱德华推开门,门里一片黑暗,他拍拍墙壁上的一处,星星点点的水晶灯亮了起来,光线柔和昏暗,照着房屋中间一座大型水晶展柜。
莉莉丝走到展柜旁,里面赫然是一条手指粗细、手臂长的智慧根。深棕色的树根上自然生长着咒语一样的符文,传说这种生长在诸神之泉旁的树木汲取了泉水中的神力,获得了能解答世界上一切问题的智慧。
它们将答案储藏在根系之中,越粗壮的根系存储的智慧越多,越细的则越少。在许多年前被人类发现后,智慧树开始大规模的死亡与枯萎,人类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制止它们的自我毁灭,到现在,只有极少数的根系被保留下来,但它们无法再次发芽成长,只能入住特别制造的水晶柜中保存最后的活力。
“这是保罗手里最后一棵智慧根,也许是世界上最后一棵也说不准,想要吗?”
爱德华把门合在身后,向莉莉丝抛出一个诱饵。
莉莉丝祖父也曾经有一棵智慧根,他拿出来想用,但智慧根迅速在他手里枯萎。
“黑法师真的得到了这个?”
“是啊,原来这里有两根,黑法师要走的那个跟这个差不多大小。”
“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给我用,不怕浪费吗?”莉莉丝绕着水晶柜走着:“我现在可没什么东西能给你。”
爱德华咧嘴笑了:“你怎么没有呢?你这么漂亮……”
莉莉丝来回在水晶柜前转悠,男人则像老鹰捉小鸡似的不紧不慢地和她绕着圈。
“你可别把我当成傻瓜。”莉莉丝指指水晶柜里:“用它需要特殊的咒语和器具,我要知道是什么。”
爱德华脸上一僵。
“你可别想着对我动粗,我的莱特是阿塔尔的‘毒药公爵’,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号……”
毒药公爵是莉莉丝一个远房表叔,因为深得莉莉丝祖父的心意,接连毒死了祖父的两个弟弟而被封公爵。他善用毒药害人,不论对方怎样提防总能成功,如果不是龙能化解毒药的药性,莉莉丝自己都可能会死在他手里。
爱德华站住了。“毒药公爵”他当然听说过,不过是个靠着给国王做脏事上位的新贵族,怎么能和他这种血统尊贵的老贵族相提并论?更何况这是在萨菲尔,距离阿塔尔隔着一整座绿意之森,可是……
正是因为手段太肮脏下作又防不胜防,才叫爱德华感到恶心与恐惧。
但他太想得到眼前的女人了,这种渴望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几乎占据了他整个大脑,所有其他的顾虑都只被这一个念头侵占,也许他已经被下了毒,解毒的方法就是得到她。
莉莉丝看着对方那双全黑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打了个激灵。
“……柜子底下的抽屉里有一张羊皮卷,你需要的东西都在上面。”
莉莉丝拉开抽屉,打开羊皮卷:“我看不懂,这是法师们才会的语言,你会念吗?”
“我不会,你可以拿着它以后用……过来,让我看看你……”
“什么?我还没用智慧根呢,你别想碰我一根手指头!”她的话激怒了爱德华,两人围着水晶柜你追我赶,莉莉丝灵活得像一只小鸟,几次都从他手指尖滑走。
“站住!你再跑我就砸烂它!你既然知道使用智慧根需要咒语和器具,应该也知道一旦我砸下去,水晶柜出现裂缝,里面的智慧根会立刻化为尘土!”气急败坏的爱德华抡起一旁桌子上的烛台,高高举起。
莉莉丝确实想得到这棵智慧根,她想问问它自己为什么能变龙。
“……那你好歹告诉我……黑法师为什么一定要这个东西。”
这个问题的答案才是她最开始想知道的。
“你这个狡猾的女人,问题这么多!?知道前段时间圣骑士受伤的事吗?就是爱神神谕者救了他那回。我想这件事和黑法师有关,他拿到智慧根后是这么问的——圣骑士在接下来的十天里会在哪里?”
只有手指粗细的智慧根无法回答“如何永生”这类问题,它们更多解答的是如何短期内发一笔横财,怎样能获得强大法力这类事。虽然比不上永生,但也能让许多人为之疯狂。
圣骑士因为身份特殊经常会出入危险的地方屠龙或寻找神之鳞,为了防止他们被定位魔法找到并被有心人埋伏,神殿会给予他们抵挡定位魔法的神赐。
莉莉丝想到在绿意之森遇到的那个黑法师,他拥有两片神之鳞,狂热的想要圣骑士的太阳神战甲,被杀死后身上还冒出黑雾……
所以……之前来到这里寻求智慧根的黑法师,和那个想要借着魔月偷袭阿赛尔的是同一个。
“这就是我能告诉你的所有事情,要不是那天我恰好躲在柜子里……反正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你的好奇心有没有被满足呢?”爱德华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他扑到水晶柜上抓住了对面的莉莉丝。
正在思考的莉莉丝躲闪不及,为了不让水晶柜掉到地上碎裂,她任由爱德华抓着她的手臂。
爱德华很苍白,配上那双眼睛离近了看更显吓人,他紧紧抓着她,从水晶柜后笨拙地绕过来。莉莉丝制止了他想要唐突的双手,拉着他来到屋内的镜子前。
“你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吗?”
镜子里的爱德华不耐烦地照了照,摸摸下巴,那双眼睛明明那么突兀可怕,他却压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你什么意思,觉得我配不上你?你刚才是不是都在耍我?你根本不想和我发生什么!?”
莉莉丝被他抓得生疼,安抚地拿下他手里的烛台,假装放在桌子上,却在对方转身时抓到手里藏在背后。
“往前走,对,来这边,我有十足的诚意……你先躺下。”
爱德华被她的微笑迷住了,她金色的发丝比他生命中见过的所有颜色都要美丽,他痴迷地捧起她一缕金发,被莉莉丝不客气地推倒。
看着陷入床榻内的爱德华,莉莉丝温和道:“闭上眼睛,我给你个惊喜……”她将另一只手也伸向腰后,做出解裙带的姿势。
爱德华笑着闭上眼。
“对,千万不要睁开,不然就不算惊喜了……”莉莉丝单膝压在床边,正要举起灯架时,房门被咣地一声大力踹开。
阿赛尔黑着脸站在门口,眼里是从床上惊吓而起的爱德华,以及“暧昧”地俯身在男人身边,似乎要亲吻他的莉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