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宫中之事实在难为外人道也。”
柳鹤年呼吸渐渐平静下来,他看着姒烟尘,她微微歪着头,眼里带着思考的神色,未梳的头发全都披散在背后。
有几簇长发却脱离大众,伴着夜风的吹拂,轻轻飘扬在这人的脸庞,身前和肩上,带着丝丝的痒意。
姒烟尘无意识的几次偏头动了几下,似是想要阻止这抹痒意的继续蔓延。
柳鹤年好笑的看着。
伸手,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姒烟尘抬眼惊异地看着他,极亮又极黑的眼珠在黑夜月色下格外惹人注目。
柳鹤年用手将那几簇调皮的头发丝绊住动作,然后顺着脸庞的线条,划过而后顺到身后去,和背后更多的黑亮顺滑的青丝融为一体。
这样的动作着实太过暧昧。
姒烟尘脑中思绪顿时一空,柳鹤年的眼神,梳整她头发丝的带着温热的手指,还有一点点靠近了的耳边明显的呼吸……
描眉作画,两望相谊。
这样的场景应该是出现在一对已经成亲之后,并且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夫妻之间。
那所思所想之中,背后的晨光太亮,姒烟尘只能在梳妆台前的铜镜之中找出丝毫微妙异常之处。
模糊的昏黄的铜镜带着隐隐的轮廓。
但姒烟尘仔细瞧着,却觉得镜中背后显露之人,却是背顶着晨光,清俊俊美的容貌与面前之人十分相似。
她怔了怔。
柳鹤年见她神色有些不对,出声问:“怎么了?”
姒烟尘藏在袖中的手,纤细温软的指尖猛然颤动了一下,她掩饰住突如其来的心惊。
“没,没什么。”
她忽地颤颤巍巍了抖了一下,不由缩着臂膀,声音有些闷和迟疑的说:“以前只是听说,可从没想到只是一个位置而已,天家能争抢到这个地步。”
“呵呵。”
夜里夜色朦胧,就算是站对面跟姒烟尘有半米距离的柳鹤年都没看到她的真正神色,对此信以为真:“不必担忧。”
柳鹤年:“想来今晚还好,一切都有圣上在背后调度一切,便是出现什么不可控意外,也完全有能力将意外把控在可控制范围之内。”
今晚也不过是小场面。
多数皇子皆没有下场,皇帝年老,疑心加重,便心血来潮给膝下的儿子增加一点难度,除掉一点对他对皇位一直野心难填的儿子,对他简直毫无影响。
甚至更准确来说,保他将皇权更牢更紧固的抓在自己手里。
“嗯。”
若真等老皇帝一命呜呼的一天,哪怕是临时写有圣旨,下面的众位皇子和太子又会闹成什么样子?
姒烟尘发现她不敢想。
柳鹤年见她脸色平静下来,眼里也不由带了淡淡笑意,“如今发现一切都是误会,从头到尾都是老皇帝一人手段,而膝下其他皇子却在这个手段之中惶惶度日,自乱阵脚,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好事?”
再怎么说,柳鹤年也是被老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名副其实的保皇党。
不看上头的人坐的是谁,只要是皇帝,他就效忠。
这怎么能一样。
姒烟尘看着面前俊美非常,着着一身官服尽显男子气概的柳鹤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唇角微微上扬勾起,带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姒烟尘:“事情哪里是你这样理解的,哪怕是宫变这种大事都能随便被你说成区区小事?”
“本就如此,又怎么能是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