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二章 百般难舍,彻夜无眠(1 / 1)灾难奋起的创业者首页

第二天早饭后,李嫂果然把新来的保姆刘姐带进了南山别墅内院的大楼,两人了二楼,来到小梅的卧室门外,李嫂前敲门。小梅正在给小继业喂奶,听见敲门声,知道是李嫂来了,忙说:“请进。”李嫂推开房门带着刘姐走进来。小梅看见猛的一惊。她知道一定是新的保姆来了,她和小继业母子分别的时间已经到了,因为昨天张敬业就通知她了,心里顿时如刀割针扎般疼痛难受,不由得把小继业紧紧抱在怀里,贴在胸口,生怕被她们夺去儿子。

李嫂看在眼里,明白小梅的不舍和悲痛,但张董已经决定的事情,她必须坚决执行,于是指着新来的保姆向小梅介绍说:“郑小姐,她是刘姐,新来的保姆,将接替你的工作,照顾继业。根据张董指示,请你把小继业的东西整理一下交给刘姐,再把小继业的生活习惯、各方面要注意的地方,向刘姐说说清楚,以便她能尽快适应工作,接替你照护好继业;然后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明天就可以回家与你的家人团聚了。”

小梅知道这是张敬业的逐客令,她必须走了,便说:“我的东西都在储藏室放着呢,明天你拿给我就行了。这些都是张董的东西,正好留给刘姐用,我一件不要。”李嫂说:“张董说了,为感谢你对张家的重大贡献,凡是买给你的东西,他都作为礼物送给你了,你尽可拿去。刘姐需要的衣物,他会另外买给她的。”小梅见张敬业如此吩咐,知道这是张敬业给她的最后的送行礼物,绝无可能接受她的要求继续留下来抚养小继业了。李嫂是张敬业命令的坚决执行者,求她也无益,不过赢得几句安慰的话而已,毫无作用,只得含着眼泪点头答应。

小梅看着刘姐,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圆圆的脸盘,眉清目秀的;虽然一身农村衣装,却剪裁得很合体,显得凹凸有致。心想,看来李嫂和张敬业眼光不错,是个漂亮能干的农村姐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心想,只要进了南山别墅,张敬业有的是钱,刘姐缺的恰是钱,时间一长,脂粉一搽,衣装一换,人就变了,免不了又是张敬业的怀中玩物。可惜了刘姐,又便宜了这老家伙。她向刘姐点点头,问道:“这位姐姐也是农村来的?来了多久了?”刘姐说:“俺是从安徽北边来的,来了一个多月了,因为文化低,总找不着工作,从家里带来的一点钱也快花光了;多亏张老板肯要我,给的工资也高。俺听说郑小姐也是从农村来的?”

听说?听谁说?自然是李嫂告诉她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对刘姐说的。小梅心里不免一惊,脸一红。但又想,反正明天就走了,管她怎么说呢。于是对刘姐说:“是的,和你一个样,我是从苏北农村来的,来这里一年多了。因为孩子生病,家庭困难,才出来打工的。富贵人家,谁肯来这里打工?”

刘姐叹息道:“你这话对极了,出来打工都是因为家庭困难,谁还想发大财,当老板不成?我是因为老公死了,公公婆婆年纪大,只能在家将就种地供孩子读书;今年儿子考了大学,要多花钱,没办法,我只好出来打工,为孩子挣个学费,生活费。”小梅说:“你这困难是暂时的,有盼头,等儿子大学毕业就好了。”刘姐说:“是的,我也这么想。现在我打工赚钱,培养儿子学,等儿子大学毕业有了工作,娶了媳妇,我就辞职不干了,去给儿子带孩子。郑小姐,你的孩子多大了?”

小梅见问,不免心里难过,心想,我还有什么孩子?一个患白血病死了,这一个,眼看着就给人家了。我就是出来卖身给人家生孩子的。这一走,今后见一面都难。但是又不便说,只好说:“还小呢。”刘姐还要问个明白:“小学了?”“哎。”小梅随便答道。

刘姐伸过手来对小梅说:“郑小姐,你明天就要走了,要赶着收拾东西,孩子就交给刘姐抱吧。”小梅不舍,但想终要交给刘姐抚养,便说:“也好,你抱抱,你们也好熟悉熟悉。”便把小继业交给刘姐抱。可是刚到刘姐怀里,小继业就哭闹起来,伸手蹬腿,哭个不停。小梅心痛不忍,又把孩子接过来,说:“刘姐,你就歇着吧,等一会继业睡了,我再收拾东西也不迟。”李嫂、刘姐见小继业如此情况,又听小梅如此说,怕她伤心不忍,只好作罢。

不一会,小继业吃过奶睡着了,小梅把他放在婴儿车里,盖一方小被子,笼婴儿车的纱罩,任由他自个睡觉。

刘姐看看婴儿车,慢慢揭开纱罩,又看看熟睡中的小继业,问小梅:“孩子夜里也放在这里睡吗?”小梅说:“同样,不过夜里冷,要多盖一层被子。”刘姐又问:“喂奶怎么办?”小梅说:“醒了就喂一遍奶,他一夜大约醒一到两遍,所以喂一到两遍奶就行了。其余时间,他睡他的,你睡你的,互不干扰。”刘姐觉得不可理解,说道:“这么小的孩子,不和大人睡在一起能行吗?”小梅说:“城市人抚养小孩,讲究科学卫生,都是这么样。婴儿车里软软、暖暖的,又无人打扰,孩子一个睡倒很舒服的。”刘姐又问:“孩子和你不睡在一起,怎么知道他醒了?”小梅道:“你睡惊着点,他醒了要吃奶,一哭你就知道了。”

小梅开始整理小继业的东西,一边整理一边交代刘姐,每件东西怎样使用,怎样清洗,怎样晾晒、保管。刘姐看得眼花缭乱,听得似懂非懂,她说:“我虽然生过、奶过孩子,但这些洋玩意还从来没用过,有的连见也没见过,还真的要好好学学呢。”于是小梅一边介绍,她一边仔细听,还不停地问这问那。小梅说:“不难,虽是洋玩意,并不复杂,一看就明白了,今后天天使用,自然就会了。还是这些洋玩意好,用它,孩子舒服,也卫生,少哭闹,大人也省事多了。想起农村孩子用的那些东西,既不卫生,孩子也受罪。”

小梅整理完小继业的东西交给刘姐,又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这些东西当初都是张敬业买的,她本来想留给刘姐用的,既然张敬业说了,刘姐需要的衣物他会另外买新的给她,这些东西做礼物送给她了,丢下也是浪费,她也不再推辞,一件件收拾好准备带回家继续使用。想着,来广州打一回工,也算带一些洋玩意回家。

这一夜,小梅和刘姐睡在一起。刘姐折腾这些天,累了,或者以为终于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工资高,可以给儿子挣得学费和生活费了,放下心来,呼呼入睡了。她与刘姐的心情恰好相反,经过一年多的漫长煎熬、屈辱与忍受,她终于给张敬业生了孩子,完成了张敬业的心愿,也完成了她自己的任务。不想完成任务之日,就是母子分离之时,张敬业竟然这样绝情,强迫她抛弃孩子,把她从这里赶出去。她不忍离开孩子,又不得不离开。前思后想,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一边流眼泪,一边回忆这一年多的生活经历:怎么和张敬业签订的协议书,怎么进的南山别墅;张敬业给她制定了哪些规矩,开始怎么不适应,后来怎么慢慢适应了;张敬业怎么凌辱她,她怎么强忍眼泪应付他。大生什么时候来到南山别墅做保安,她是怎么知道的,怎么联系的,怎么艰难幽会的,直到她怀孕生孩子,一件件、一回回,就像放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再现。

此时此刻她多么想和大生见一面,把她的希望和要求,以及张敬业的态度和做法说给他听,听听他的评论和意见,然后再商量一下回家的事。可是内院大门有李嫂守着,身旁又有刘姐陪着,她哪里也去不了。睡不着她就起来,一次次抱起小继业,看了又看,亲了又亲。他长得多么像玉郎,也像大生和她,因为他和玉郎一样,综合了父母亲的许多优点,他们是亲兄弟,基因自然相同。小继业明明是她和大生的儿子,现在倒成了张敬业和李淑贤的儿子,她和大生都成了和孩子毫无关系的外人。是非颠倒,真假不分。真应了那句“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无理可说,无人可诉。她悲痛难忍,只有以泪洗面,一遍遍地流泪拭泪,无尽无休。

黑暗中,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天亮后,她就要永远离开孩子,再也难以看见他,亲近他,再也没有办法尽一个母亲的义务和责任。万般无奈,她只好起来,一遍遍地给小继业喂奶,想最后再多一次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半夜,刘姐醒了一次,问继业是否喂奶了,小梅告诉她,已经喂过两遍了。并且说,今夜有她在这里,有奶吃,不必喂牛奶,也不用她操心,要她安心睡觉休息。就这样,小梅前思后想,悲悲切切,反反复复,起起卧卧,直至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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