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正确的。
我的爱情既不违背法律又没有伤害别人,就应该得到尊重。
这是正确的
傅斯良迅速抬头,猛吸了口气看着楼下。
这
然而楼下冷甜正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自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少女闷闷的声音传来:“傅斯良你快点。”
傅斯良抿了抿唇迅速把书放回原地调整了下神态走下楼。
却终究没能遮住眼里的变化。
冷甜没看见,接过体温计夹好瓮声瓮气地问他:“干嘛这样看着我?”
他眼神似乎闪了下。
“没事。”
然后他喝了口水,像往常一样坐下动作甚至还像往常一样慢条斯理但在往桌上放水杯的时候,水终究洒出来了一点。
然而生病中的冷甜似乎特别粘人傅斯良虽然坐下了冷甜却依然闷闷地说:
“帮我拿个靠垫。”
“”
“再帮我倒杯水。”
傅斯良好脾气地依她说的做完看着她,少女的脸色苍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眼里似乎有怨怼。
他眼神闪了闪,凝视着她,眼里似有万千神色。
良久,他叹了口气:
“你以后要注意身体,现在正是天气变冷的时候要多在家里休息。”
听到他关心,冷甜似乎笑了一下。
她把头埋在沙发垫子上,很小声很小声地嘟囔:“可我想你喜欢。”
傅斯良没听清:“什么?”
冷甜却是摇头闭口不谈,傅斯良也没追问。
不一会儿,医生赶来了。
赵医生诊断冷甜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感冒发烧,开了药,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吃了药,冷甜虽然好一些了,头还是有些晕,她无力地躺在沙发上。
傅斯良说:“你回房休息一会儿吧。”
女孩却似乎没了骨头似的躺在沙发上,起不来了。
她抬起头,静静注视着他,目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动。
过了很久,她才轻声说:“你抱我上去。”
傅斯良很快转头看她。
他的眉尖微微蹙着,眼神中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冷甜看不懂。
她心虚地补充:“我太累了,没有力气。”
傅斯良依然没动,很沉稳地看她,他的目光中闪烁着一种很冷又很幽深的神色,他的瞳仁被暖黄色的吊灯映照着,里面映着那隐约颤抖的灯光。
他良久地沉默,这样的沉默令他身上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冷甜感到有些心悸。
最终,她还是慢慢站起身,一个人走了上去。
身后的傅斯良似乎轻叹了一声,跟着她走了上去。
她每走一步台阶,他都在身旁护着她,仿佛永远也不会离开,但永远也不会伸手抱她。
直到冷甜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由于头还有些晕,一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他却及时揽住了她。
那是她第一次主动被他拥在怀里,他的援助来得如此及时,仿佛在她跌倒的前一刻就会守在那里,令她永远不会遭受任何危险。
那一瞬,冷甜深深呼吸他身上的气息,下意识地眼眶湿润了。
傅斯良把她扶起来,然后,依然只是和她保持着一定距离地将她送回了床上。
“好好休息。”
他抿了抿唇,轻声说,声音中还带一丝关切。
然后,果断关上了门。
傅斯良大步走到自己的房间,紧紧咬牙。
良久,他才缓过来,等意识到,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这是正确的。
我的爱情既不违背法律,又没有伤害别人,就应该得到尊重。”
少女的字不断回想在他脑海里,他甚至能清晰地记起冷甜每一个字的笔画,哪一横、哪一竖用了多大力气,那略显稚嫩却坚定有力的字体极为深刻地印在了他的心中,令他的心不禁颤抖起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唇角微微牵起。
不过是苦笑。
他不得不承认,在看到了那两行字后他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欣喜若狂,那是仿佛久久跋涉在旱地的信徒突逢甘露降临,但很快,那丝欣喜也烟消云散。
傅斯良狠狠叹了口气。
冷甜的行为举止越来越异常,他早该想到。
但是如果他还是个人,就应该远离她。
冷甜昏昏沉沉地睡着。
她梦到了来到傅斯良家之前的事情。
那时候她还是冷氏集团一个天真的大小姐,什么都不懂,每天无忧无虑,可随后,她父亲自杀,她来到了傅斯良的家。
刚开始的日子每天过得很好,可随后
第二天醒来,冷甜虽然心情还有些迷迷糊糊,但已经好了很多。
她来到楼下,傅斯良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写字,也没有在看书,似乎正准备出去。
“我有个会,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他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说完,就迅速关上门离开了。
冷甜一怔。
她咬了咬唇,也没说什么,走到两生花前,看着两人共同培育的成果。
在她剪掉两生花的枝叶后,傅斯良还跟她有过一次对话。
那时,冷甜洗完澡坐在沙发上,捧着热水一口一口喝着。傅斯良站在她身旁俯下身,似乎想说什么。
犹豫了很久,他才终于说出口:“以后,可以不要随意剪掉我们之间的桥梁吗?”
冷甜抬头,看到他微微俯身征询,但语气里似乎带了点郑重。
当时的她一怔,点了点头:“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
而他像往常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我知道。”
脑中闪过这些片段,冷甜苦笑了一声。
也不知为何,她总感觉,现在的傅斯良,似乎不会像往日那样温柔了。
直到夜晚,傅斯良才回家,神色有些冷淡。
见冷甜还没睡,他终究抿了抿唇,走上前:“怎么样了,还发烧吗?”
冷甜摇头,甜甜地笑道:“好多了!”
他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就想走进他的房间,冷甜却拽住他。
“傅斯良下个月市游乐场建设成功,里面有全省最高的摩天轮,你可以陪我坐吗?”
少女拽着他的衣袖,亮亮的眼神里闪烁着恳切和期盼。
傅斯良抿了抿唇:“下周我要出半个月的差,没法陪你。”
“顺便说一句,我最近每天都很忙,有时候可能对你照顾不周,希望你谅解。”
说完,他就走进房间,关上了门。
冷甜怔住。
看着他关闭的房门,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然后才默默回到房间。
傅斯良出差了。
冷甜独自在家里待了下来。
她依然在每天练习小提琴,但每一次练琴,心里都充满了苦涩,动作也不禁慢了下来。
在此期间冷甜收到了好友邢瑞给她发的消息,他已快结束法国计算机的学业,再过一段日子就准备回国。
最好的朋友要回来了,冷甜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练起了琴。
十天后,傅斯良归来。
他的态度似乎温和一点了,不再像之前那么生冷僵硬。冷甜赶紧把这段时间,她悉心照料的两生花捧到他眼前,说:“你看,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给两生花浇水施肥,它长得茂盛多了。”
傅斯良低头看她。
少女眼神里满是急迫地恳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祈求。
他沉默半晌:“谢谢。”
冷甜眼光颤了颤,又赶紧说:“那先前你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我们的两生花,这几天你出差没时间我不计较,接下来你要花时间补上,好不好?”
她咬唇,眼光真挚而亮晶晶,里面却有一丝害怕。
害怕他会说“不”。
许久,傅斯良抿了抿唇:“我不忙的时候,会继续照料它。”
说罢,转身欲离去。
“傅斯良!”
冷甜叫住他。
他转过身,就见少女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声音发颤。
“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吗?”
她上前一步,握紧双拳到指关节发白,有些小心、犹豫地盯着他,
“我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我改好吗?”
他眼光颤抖,就见冷甜再次上前一步,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终究没有再伤她的心。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淡呢?”
冷甜抬头,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无比清澈明澄的眼里,写满了受伤,
“我好害怕你会把我送走”
他一怔,随即声音缓和了些:“不会的,你不要多想,我只是”
“是不是因为那天我想让你抱我?”冷甜却马上打断他,“如果是这样,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
冷甜死死咬唇,似乎再多说一个字,她就要哭出来。
他凝望着她,眼光颤动。
许久,才长叹一声,俯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
“孩子。”
他似乎想说很多话,就似乎什么也说不出口,最终化到嘴边的只有这两个字,但冷甜却觉得,任何言语和行动的伤害,都没有这两个字来得痛彻心扉。
“孩子你现在还认为我是孩子吗?”冷甜垂眸苦笑。
傅斯良抚了抚她的头顶:“你没有做错什么,不必道歉,这些日子确实是我太忙了,对你照顾不够,我跟你道歉。”
冷甜抬头,委屈而小心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是我的错,你不必难过,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送走,你既然来到了这里,我就会把你当成家人看待。”他说。
冷甜看着他,她真想想抱抱他,想不顾一切地拥进他的怀里。
但此时,她清晰地感觉,虽然傅斯良和她道了歉,但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浅浅的屏障,她似乎再也没有机会和资格近距离接触他了。
第二天早上,冷甜小心翼翼地下楼。
傅斯良正在沙发上看书。
她很想再和他拉进些距离,却最终只是浅浅笑了笑,声音很轻:
“傅斯良,昨天我们说好的,你不许再对我这么冷淡了。”
他在清晨的阳光里,从书中抬起头:“好。”
“侯老师邀请我参加一个古典音乐演奏的节目,我十一点要去省电视台的音乐大厅排练。”冷甜说。
傅斯良说:“我送你吧。”
冷甜眼睛亮了亮:“好。”
到了场地,傅斯良和冷甜挥手告别。
冷甜看到许多参加节目录制的人从四面八方走过来,有她在音乐学院的同学,也有社会上的各类演奏者。
这次的机会异常难得,如果把握好了,就可以在演奏的圈子里更上一层楼。
正在这时,冷甜看见了同班同学余晓。
余晓梳着短发,拎着自己的琴盒从右边走上来。
余晓之前是方昱的死党,方昱受到惩罚,已经离开省,只剩下余晓独自一人。
余晓看到了冷甜,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狠狠瞪了她一眼,走了。
冷甜来到排练室,先把琴放下,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时,她化好妆,从琴盒里拿出小提琴,却发现小提琴的弦不知为何断掉了。
从隔音板那里被齐齐剪掉,四根弦无力地从空中垂下。
冷甜看着琴一秒,抿唇。
她转过身,面向化妆室里的所有人:
“我的琴弦被剪断了,有没有人看见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