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以咽下这口气,若不是他去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但事实是他无法不接受,只能顾全大局,现在抓着落水一事大闹一场,无异于以卵击石,他们奈何不了太子。
好在沈延现下还好好的,这也算是幸运了。
江闻岸深深吸气又将胸中郁结之气排出去,只能忍。
他没有忘记那日陈公公的提醒。
“知道了。”江闻岸手抓着被褥,对着陈公公道谢:“多谢公公指点。”
陈公公点了头,神色放松许多:“如此便好。”
出宫之前还有一事未了,江闻岸醒来便开始谋划着,身子养好之时已打点好一切。
*
夜色如墨。
自沈延搬出去以后,原先他住的那处太监宫女都被调到别处去了,加之这处冷宫本就偏僻,与其他冷宫隔开,因而此时更为寂静无声,显得阴阴沉沉。
被江闻岸砍伐过的树枝也在数月之间疯狂生长,争先恐后地往外爬,不知不觉遮蔽一方阴暗。
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漏夜而来,见着冷宫大门微微敞开,他轻而易举推门而入,末了还不忘探出头来往外看,确认无人后方理了理头上的圆帽子合上门。
冷宫阴寒,他不自觉抖了一下,四周黑暗,不免让人有些发怵,但一想到里头等着他的人,他心头火热,又搓着手往里走。
江闻岸躲在阴暗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沈延躺在面对着墙壁蜷缩成一团,状似十分柔弱。
那人刚刚走进屋里,便急不可耐往床上扑去,没料到沈延竟往里滚了几圈,让他扑了个空。
沈延在黑暗中满脸嫌恶地看着他,一面却带着哭腔道:“邹公公,您终于来了。”
邹存松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人影儿,心早就痒痒了,他爬上床,笑眯眯道:“五殿下,洒家会好好疼您。”
他说着又朝着沈延去。
江闻岸看着小家伙灵活地躲过,心下还是没有放松下来。
沈延与他周旋着:“那邹公公答应我帮我教训太子殿下,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的。”邹存松一脸□□。
床上说的话听不得,只管先把人弄到手了,到时这位不受宠的五皇子又能奈他何?
还自此有了把柄在他手上,怎能不任他拿捏?
如此想着,邹存松愈发等不急了,迅速上前一把抱住沈延,作势就要亲他。
与此同时,江闻岸扯动手边细绳,窗外风吹动铃铛发出轻微声响,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朱如已经从床底下钻出来将邹存松制住。
黑暗之中,一把小刀伸入他的口中,血液当即飞溅,一块舌头掉落,邹存松在床上打滚,却只能发出困兽呜咽般含糊的声音。
外边巡视的侍卫闯入,江闻岸也已经从窗口翻出去,又火急火燎从门外跑进来。
一室烛火被点燃,众人还未弄清楚里边的状况,只见五殿下衣衫之上被小刀划出几道口子,一见江闻岸进来他便飞奔而去靠进先生怀里,作惊恐状。
他抓着江闻岸的袖子,磕磕绊绊道:“先……先生,邹公公方才竟想要……想要对我行不轨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