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行太子和索亚郡主的婚事并没有敲定下来,太子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还是该如何便如何,风流一如往常。
转眼便快到太子十六生辰宴。
江闻岸看着手中的清单,思考着该替沈延给太子送什么礼好。
沈延在一旁看兵书,见他皱眉思考的模样,忍不住道:“无需太过费心。”
“总不能失了礼数。”
最后他从“江闻岸”的私人小库房里取出一颗底座镶嵌南海鲛人泪的夜明珠来。
太子必定不缺贵重之物,只是夜明珠本就珍贵,再加上如此精美珍稀的底座,想来也不会太过丢脸。
他自己作为教书先生则准备了一套典藏古籍。
沈延看着又有些不乐意,“先生从未送我这么好的古籍。”
江闻岸知道自家崽崽惯爱拈酸吃醋的,因而笑道:“我往日给你的书还不够多吗?”
沈延却道没有给太子准备的这些好看。
说起来,再过几个月沈延十四岁生辰也要到了,只怕自从佟贵妃去世后他就再没过过一次生辰宴了吧。
江闻岸想着届时可要好好补偿他。
太子生辰宴当日,宫内大肆操办,整个皇宫洋溢着喜气,可见太子如何受宠。
当夜,皇上亲自赐婚布政使嫡女为太子妃。
江闻岸正奇怪着,他记得原文里的太子妃似乎是丞相的庶女,即便是庶女,但好歹跟丞相攀上了些关系。
而布政使既是外官又是文职,官位不算高,竟不知皇帝为何指了这门婚事。
太子似乎也有些愕然,可又不敢抗旨,只得领下。
皇帝如此做,想来也有自己的盘算。
江闻岸看不透天子心,可也能猜到一二。
只能是因为皇帝对太子已经有所防备。
他正思考着,却突然发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就连沈延也一脸沉重地看着他。
江闻岸往前一看,发现皇上和太子也正看着这边,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回复。
见他怔愣着,太子又重复了一遍。
“近来受江先生教导,儿臣感觉受益匪浅,恳请父皇恩准江先生升任太子太师,在儿臣身边指点一二。至于弟弟们,儿臣想另寻先生教导也是好的。”
皇帝居于高位目光下垂,毫无情绪地看着江闻岸,语气没有起伏道:“江爱卿以为如何?”
江闻岸自然是不愿意的,他疾速思考着。
沈延看着他,手掌不自觉收紧。
好在皇上没有要他即刻给出答案。
“罢了。容你回去细细思量吧,今日乃太子生辰宴,都先坐下吧。”
江闻岸稍稍松了一口气,直到宴会结束依然心不在焉。
皇上究竟是想让他当太子太师还是不想?
江闻岸看不透他蕴含在神色之下的意味,只能靠猜。
沈延跟着他回去,一路上也是忐忑不安。
回到弄雪阁,沈延跟着他后脚进入房间。
江闻岸思考着。
“江闻岸”一个状元为何没有任何实职,只待在宫里给他个虚衔教导皇子们,只能是因为皇上不信任。
前朝后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固然是好事,后宫的局势能够巩固朝堂的局势,但也有另一种情况,后宫和前朝勾连反而使得朝局不稳,皇帝绝对独尊的地位受到威胁。
“江闻岸”本是樱贵妃胞弟,姐姐在后宫得宠,若是弟弟在朝堂也受器重,难免出现家族倚势凌人的局面,若是壮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从前尚且如此防着他,如今又怎会让他攀附上太子这一条线?
江闻岸的身份已经太过特殊,既是四皇子母舅,又阴差阳错与五皇子有了如此亲近的关系,若是再成了太子太师,未来岂不是能够借着各方势力搅弄燕京风云?
或许还有另一层,皇帝心中传位的天平已经有所摇摆,不一定依然倾向太子那一边。
太子身边已有国师的支持,生母是皇后,母家为骁勇将军世家,势力已经如此强大。
只怕皇帝也要防着。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江闻岸都不该在此时将自己往火坑里送。
“先生,先生?”沈延眉头紧锁,面露担忧看着他。
江闻岸回过神来,他心下已经做好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