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谦庸直接提高音量问道:“太后娘娘何事?”
外面的公公走到内殿门口,放低音量说:“摄政王抓到了先帝之死的真凶。”
此言一出,屋内的三人皆是神情一顿。
穆祥偷偷将脸转到一边,不知道被莫久臣抓的人会不会是白黎。
高太后刚从争吵中反应过来,终于意识到白黎被救走后的弊端,本来可是换来凤印的机会流失掉,反而让莫久臣领了一个大功。
高谦庸已经意识到白黎被救出后影响,只是没想到莫久臣的速度这么快,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公公可先回去复命,我看完陛下一会就过去。”
“是。”传话公公在门口行礼退下。
高太后抓住弟弟的衣袖:“怎么办?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子。”
高谦庸露出遗憾:“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是我们输了。”
高谦庸怨不得姐姐,她爱子心切做出这样的反应情有可原。他只恨自己的疏忽,是自己让莫久臣抢先了一步。
梦兰殿中央躺着一个身着太监服的小公公,此时的他身上被绑着绳子动弹不得,嘴巴里塞着棉布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代表挣扎。
这个小公公来自太医院负责宫中药物的采买,同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那便是与白黎同期入宫的小太监,这人正是顾合知按插进来的芳草阁的人。他本来受顾合知之命在白黎身边打下手帮忙的,可是这一切白黎并不知道也不需要帮忙的小太监,所以小公公就成了顾合知在太医院的眼线。
小公公是个狠人,为了能够入宫不惜自宫,所以几次莫久臣调查后宫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他的端倪。要不是徐源时重返星司局后意外发现他的踪影,莫久臣也不会注意到这号人物。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调查,确定他与芳草阁有关,便在昨日将他抓获。
抓获后的小公公在监尉司经历了严刑拷打,想求一死。南旧亭直接审问他可知先帝之死的意外,忠心的小公公其实知道莫帝是死于芳草阁之手,反正自己活不下来便承认都是他干的。
南旧亭要的就是他这番说词,只要稍加引导就能够得到监尉司想要的证词。现在正是给白黎遮掩毒死莫帝真相的时候,这个替罪羊简直太过完美。
钟太后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仍旧是不可置信:“一个小公公,竟然敢谋杀帝王!”
莫久臣就站在殿上,故意面露难色说:“可见北驰旧部丧心病狂,在宫中不知有多少眼线。”
给太医院采购药材要时常出入皇宫,等到出宫的时候小公公便可与芳草阁联系,再带有毒的药材回宫。太医院对宫中采买十分信任,自然不会面面俱到一一确定药材是否有毒性,直接用药。这些药材熬制的药物本是就是毒,莫帝在之前喝过大量的药物,已经说不清是哪碗药会直接致命。
堂堂南商的皇帝死在一个叛军眼线手中。是皇宫的疏忽,是帝王之命运啊。
莫久臣说:“是臣弟失误,没有及时抓到凶手。让皇兄死不瞑目。”
钟太后抓住胸口摇头说:“不怪你,此人藏得如此之深,可见北驰旧部早就有所准备。我只是心疼先皇,服用了一生的药物却被药物所害。”
高谦庸从琉璎殿是直接跑过来的,到了殿门口才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因为跑步而乱的头发,故作镇定的走进殿中。
他一入殿看到的就是躺在地上的小太监,应该就是梦兰殿传旨公公口中的杀害莫帝的真正凶手。他上前依次给钟太后和莫久臣行礼,余光看到地上的小公公,很是陌生。
高谦庸指了一下地上的人问:“微臣听到消息直接赶来,不知太后娘娘可确定此人就是真正的凶手?”
钟太后思念先帝十分悲痛,说:“是摄政王带来的人。”
高谦庸转头问莫久臣:“是真正的凶手吗?”
“听他说就知道了。”莫久臣来到小公公身前单腿蹲下里拿出他嘴里的布。
布刚刚被拿下来就听到小公公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强盗!灭我北驰死不足惜!你们都会遭天谴!遭唔”
莫久臣可不喜欢别人当着面骂自己,又把布给塞上了。他起身说:“这人是芳草阁安插在太医院的眼线,在药材上下毒导致先皇食用的汤药里带有慢性之毒。他已经承认,证词也已经画了押。虽然是监尉司查到的,可是判刑还是要刑部来做才能够正式公布天下。”
莫久臣不给高谦庸在质疑的机会,索性直接将人送给高谦庸让他自己去确认,以免他在此反复怀疑质问,惹人心烦。莫久臣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耗着,他还有回去陪王妃呢。
高谦庸只是感觉到莫久臣让他直接判刑是一种催促,他有心再次审问确定小公公不是莫久臣随便安排的人顶罪,现在他将人得到了,反而认可这人的真实性。不然,莫久臣也不会如此大方的将人交给他,任他处置。
现在高谦庸开始怀疑自己,难道真的是自己怀疑错了白黎?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自己与白黎的关系彻底是闹僵,身子虚弱的高谦庸舍不得白黎的好医术,如此,他还得去承认错误的好。
高谦庸说:“既然王爷要将此人交给刑部,下官就得按刑部方式办事了。”
莫久臣说:“人给你了,证词也会给你,高国舅要是信不过本王,你随便审。”
高谦庸笑了一声:“不是信不过王爷,只是此事涉及到宫中秘事,下官力求公正开明,只能如此。”
莫久臣敷衍着:“可以,随国舅的便。”
钟太后松开抓着心脏的手,说:“先帝之死必须走国法才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高大人,本宫想要从旁听审,不知是否可以。”
高谦庸看了莫久臣一眼回禀钟太后:“自是可以,有太后娘娘在,才是真正的给先皇以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