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树苗一看就是最近种下的。
一路前行,小白花被杂草覆盖,小树苗被一棵粗壮高大的木棉树替代。前面终于出现了一间小木屋,看着有些年头了。
鱼半暮远远便看见有一个老妇人蹲在那屋前。披头散发的,穿得和宋牵不相上下。一看就很穷。
“娘!”宋牵喊了一声,冲了过去,放下箩筐后过去扶她。
鱼半暮不紧不慢地飘过去。
“娘,这是草,不能吃的,快吐出来。听话,吐出来。”宋牵在用哄小孩的语气和他母亲说话。
鱼半暮坐在他家台阶上撑着下巴看着,“小屁孩孩哄老屁孩孩?”
宋牵倒是没注意他师父说了啥,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家母亲身上。
宋母举起一棵草给宋牵,傻笑道:“儿,吃……吃!好吃!”
宋牵连忙摇头:“不好吃不好吃!吃不得,这是草。”
“好吃!”宋母固执道,还不许宋牵抢走她手里的草。
宋牵无奈:“好好好,好吃好吃,那您进里面去吃好吗?”他一边扶着宋母进去,还不忘把箩筐拿上。
鱼半暮挪了挪屁股,给他们腾地。
这两人,感觉宋牵才是大人,而宋母是小孩子。
宋母一边走一边喃喃道:“吃一口……再吃一口、吃一口……再吃一口……”
鱼半暮不自觉的舔了舔左上牙。
她的身体好奇怪啊……
鱼半暮跟着进了屋子,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除了吃饭用的缺口桌椅外,就剩一张简易的木床和一个木榻子了,分别安置在屋子两边。床上放着一床旧被子,榻子上放着一张起球的被单。
这也能住人?这也叫家么?
鱼半暮开始了自我怀疑。
要知道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这里……和破庙的区别就是多了张床吧?
从外表看上去也没觉得这里那么破啊,怎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就这小屋,还没自己的更衣室大呢。
原来小徒弟是真的表面也穷内里也穷啊。
不对呀,宋家那么大一家族,怎么会有这么穷的孩子?
于是鱼半暮带着这个疑问问了宋牵。
宋牵安抚好宋母,开始蒸之前剩下的冷包子。
他低垂着头,令人看不见他的神色。“我爹……是宋家现在这个家主的表哥,也是……宋家的前任家主。我……是宋家嫡系一脉最后的孩子。”他笑了一声,眼眶湿润。“父亲自七年前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您也知道,我不能修炼,所以当他们说父亲已死家主之位不可空缺的时候我与母亲无能为力,而他们要将我们赶走的时候,我们也毫无办法。”
鱼半暮没有开口,她就静静地听宋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