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大出公孙真预料,没想公孙策一开口就提受贿的事。
也并非是担心事情泄露,毕竟公孙策还忤逆不到要举报他的地步。
只是。
公孙真不想让公孙策知道,他有一个贪官污吏的父亲,影响了他的抱负和理想。
公孙真思索片刻,心想一定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不然公孙策是从来不过问这些事的。
于是试探道:“你听谁说的?陆捕头?策儿,为父为官多年,虽谈不清正廉明,但也不至于贪污敛财,你就不要瞎猜了,没这回事。”
“你为官清不清廉以前我不知道,现在却很清楚。”公孙策哂笑一声,没好气的说着,直接质问道。“我只问你究竟有没有收贿受贿?”
“这……”公孙真嗫嚅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说话,那就是有了。”
公孙策清楚,这个父亲只要一说谎就结巴,多半实有其事。
也不容他解释,接着道:“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个庸官,没想到还是个贪官污吏,我没你这种爹。”
“你……你这逆子,有你这么和老子说话的吗?你眼里还有君臣父子吗?好,我告诉你。我是收了银子,怎么了?”公孙真万没想到公孙策竟能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登时气急败坏,大怒道。
“为什么?”
公孙策泄了气一样的看着他,尽是失望之色。
“你以为我想吗?如果不收银子,如何巴结官,我怎么能升官?再说,当官哪一个不收银子的,靠朝廷的俸禄?”
这一番话,顿时让公孙策的三观都毁尽了。
十年寒窗,不就是为了考取功名,为民除害,治国平天下吗?
孔孟的孝悌忠义呢?
他不是不知道大宋朝有贪官污吏,可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父亲也是其中之一。
“升官升官,你就知道升官,你就从来没有为庐州百信考虑过吗?那个西门庆是什么人?地方豪强,欺压良善,夺人妻女。像这种蛀虫,早就该杀了。
而你呢?
贪图钱财,听之仍之,你这样早晚会丢官罢职的。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该为我考虑,你丢官罢职不要紧,不要牵连了我,毁了我的前程。”
公孙策本来只想劝他收手,可嘴没控制住,不免说得过激了些,这让公孙真大为恼火,斥道:“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这也不是你改管的事情,你给我出去。”
所谓知子莫若父,公孙真太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气了,眼里容下沙子。
而且,那一张嘴从来不饶人,动辄家国天下,江山社稷,百姓福祉,公孙真可不想听他这些废话。
“别动不动就拿这一套来压我,我只是想告诉你,若再不收手,早晚会出大事的。”
公孙策也不想让父亲太多难堪,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说完,便甩手出门了。
公孙真气呼呼的,在后堂里大骂白养了这个儿子。
朱雀街,武大家里!
潘金莲身穿校服,守在武大郎的灵堂前,放声痛哭不已,整条街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却并没有人同情于她,都躲在家里大骂这个淫妇惺惺作态。
她和西门庆的事,或许能瞒过官府,却瞒不过街坊领居。
甚至有人怀疑,武大是糟了奸夫淫妇的毒手。
只是大家都惧怕西门庆的势力,谁敢议论?
西门庆出了府衙之后,春风得意,兴致盎然,早已迫不及待的要与潘金莲私会。
武大已经尸骨无全,他又买通了府尹,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就算街坊知道他和潘金莲的苟且之事,他也无所畏惧,无法无天了。
才进了大门,西门庆一见身穿孝服,却不减风韵的潘金莲,忍不住就去亲她。
潘金莲初时还怕被人闲话,渐渐被西门庆勾起兴致,便也从了。
那街坊见西门庆进了潘金莲屋内,心中虽替武大抱不平,但谁不怕惹火身,都不敢声张,都紧闭大门,权当什么都没瞧见,只能眼瞅两个奸夫淫妇玷污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