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白皙面颊上渐渐涌上红晕,水雾朦胧的一双眼迷离几分。 萧漠移开了唇,目光落于她眸中:“若是阿芙要管教我,这般法子是最好的。” “胡闹。” 温芙看了眼萧漠身□□院小道,时而路过几个下人,自己脸上热气便愈发厉害,又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阿漠,这还在你萧府。” 萧漠道:“什么我萧府,这以后也是阿芙你家,若不然我同我爹讲,咱们就不那么讲究的挑日子了,还是尽快寻个时间?” 生怕阿漠当真去给将军说这话,温芙连忙摇头道:“将军自有将军的安排。” 知晓女儿家害羞,是自己没忍住,萧漠牵住温芙的手,从树下往庭院内走着:“阿芙今日是不是没什么事?可否跟我一起去见见朋友?” 刘德那家伙自打听说自己要成亲后,没有一日消停的,说若是不带新娘子来让他见见,自己即便冒着被打死的风险,也要跳墙来萧府看。 萧漠皱了皱眉:“你又不是没见过。” “那不一样!” 刘德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展开,夸张道:“温姑娘以后可就是我弟妹了,若是不见一面,多不正式!” 萧漠:“......” 本来不想让他见温芙的,但刘德也确是自己无二的好兄弟,以后阿芙又免不了要同他多见。 “朋友?”将萧漠拉到自己面前,温芙看着他,神秘一笑:“是不是那位白衣公子?” 自打认识阿漠后,温芙在他身边见到的,似乎只有这么一位算作是萧漠的朋友。 萧漠见此,连忙嘘了一声,小心环视四周道: “阿芙可千万别在府里提他,这家伙是萧府的严禁。” 温芙也知道,自从萧将军知道萧漠同那位白衣公子常有往来后,一听见府里有人提起,便会吊起眉毛发好一通火。 毕竟这位白衣公子时常与这街头小霸主厮混一处,街上百姓传着传着,就传到了萧将军耳朵里。 萧将军只当是自家儿子被带坏了,说什么也不让萧漠再去见那位公子。 “其实也没我爹说的那么不堪深交。”萧漠唏嘘一阵,摇了摇头:“他也挺可怜的,认识了我这么个朋友。” 温芙掩面笑了笑,不作言语。 少年拉着她出了萧府,穿过自家门口的那条街后,走了没多远,就到了一处茶馆。 茶馆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茶馆,铺里三四张桌子,一张桌子上三四人交头接耳。偶有路过,也只需掏些银子,便可坐在这小草屋下乘着凉,倒一杯润润喉。 有白衣公子手持茶盏端于唇边,一手拿折扇摇的不亦乐乎,见路上有人经过,便抬眸望来。 “来来来。”温芙见他忽的放下茶盏,拿着扇子的手冲身旁阿漠连连摆着:“怎么这么晚?我在这里坐了快有半个时辰了!” “才半个时辰。”萧漠提起茶壶,沏了一杯递给了温芙,漫不经心道:“刘兄怕不是忘记了,上次同我有约时,你将我生生的晾在那哪儿一下午。” 刘德将扇子一收,摆出一副要把道理讲清楚的模样:“那地方能同这茶铺比么?好酒好菜佳人候着....” 话未说完,目光却不经意间飘到了身前自己弟妹身上,刘德忽然觉出,自己似是说了什么让人误会的。 温芙却恍若没有听见一般,只将手中热茶饮尽后,笑意盈盈道:“不是刘公子找我何事?” 拿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刘德望向萧漠:“你告诉她我名字了?” “没有啊。”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手中茶盏,萧漠道:“我阿芙应是听府里人讲的,你刘德的大名,在萧府可是不少人知道。” 刘德干干一笑,啊哈,这的确不假。 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尴尬,刘德望着对面的兄弟柔意款款的递给了这姑娘凉茶,又柔意款款道什么天气太热,还是喝些凉茶舒服。那姑娘亦是笑得明媚如春光、 刘德干咳两声 “怎么?”萧漠看了眼正当天中的太阳,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烦:“你若是没有事,我便带阿芙回去了,婚事还有许多未准备。” 刘德眉梢一挑,嘿,这家伙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横竖也快要成亲了,刘德觉得,自己那锅背的似乎实在是有些久了,若是在不讲出来,估计以后见到弟妹也会浑身不自在。 说起来这锅还是萧漠甩给自己的,如今倒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刘德越想越开心,当真是想知道,弟妹知道这事后会是什么反应。 “弟妹啊。”刘德满面笑嘻嘻,倒了杯茶递给温芙。 “啊?”险些未反应过来,温芙这才记起还有个人:“刘公子有何事?” 刘德自是察觉出自己被忽略的现状,内心更是不甚自在,于是面上笑的更是意味深长,将要开口之时还不忘再看萧漠一眼: “弟妹可还记得,在你刚来这街上开铺之时,店里出过一件怪事。” 自然是记得的,温芙还记得,那时自己在街上第一次碰见这位刘公子,有意要将这件事情问清楚。 可这人见到自己后,愣是二话不说就想离开,怎么也不肯多透漏一句,又因为萧漠说他是自己的朋友,温芙想着,横竖自己也没受什么损失,不追问便不追问了。 刚想回问这位刘公子是否当真知道些什么时,温芙还未开口,却是听到身旁阿漠急促唤道: “刘兄!” “哎呀。” 手中哗啦一声,折扇便又被打开来,刘德一边扇着风,苦口婆心道:“萧弟啊,你们现如今都要成亲了,若是过去不说,兄弟我理解你,可现在再不说,萧弟你是打算让我替你背锅到何时?” 将要出口的话被他咽了回去,萧漠看着他,目光之中虽多了几分忐忑,却没再多言。 “今日寻弟妹是这件事。”刘德忽的认真起来,少见的收起了平日里的那副风流模样: “前几日萧弟让我帮的忙,我已经做好了,一会儿那人就在这茶铺旁边候着,萧弟你只管去取来就是了。” —— 时近夕阳,接道上的行人便多了起来,原本还算作是清净的茶馆多了不少嘈杂声。 温芙看了一眼萧漠,见他还是犹豫不止,便拍了拍他的手背,和声道:“阿漠先去办自己的事情吧,不用担心。” 其实也不是担心,说来,自己也确实不能让刘德一直背着这个锅,事情讲明了也好。 萧漠起身出了茶馆,按照刘德所言那般,行至茶馆外的一处树荫。 见一布衣男子手中拿着什么东西,正颇为焦急的四处观望着。看衣着打扮,应当便是刘德所言之人,萧漠干咳两声,走了过去。 那人也觉察出自己所等之人已经到了,满是皱纹的面上登时堆满了笑。 “您就是萧公子吧?”老汉有些奉承的一笑,将自己手中的盒子递给了他: “您让我寻的那个地方,我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寻到了,让我寻得那件东西...虽然人已经去世了,但好在我这方面本事不小,最后还是给我...” 没时间听他继续闲话下去,萧漠皱了皱眉头:“你就说,你找到了没有。” “自然是找到啦!就在这盒子里面。” 盒子甚是普通,其上也没有什么花纹,算不上什么精致的物件儿,郭冥满是怀疑的瞥了那老汉一眼,见他仍是满脸堆笑道:“就是这个!” 掀开盒盖,目光向里望去,萧漠眉尖一挑: “是把菜刀?” 盒中菜刀看起来年岁已久,刀刃已经有些翻卷,刀柄也只是由着一块极为普通的木块制成,依稀还能看见,上面刻着一个“温”字。 “您告诉我的那个姑娘啊,叫什么...温芙,她母亲的确早逝,而且是在她进入苏门学习的时候,因病而逝,听说当时苏门正管着严,不许弟子私自外出,温姑娘连自己亲娘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唉...” 萧漠猛一抬头,将盒子盖上,冷冷望向还欲接言的老汉: “你确定,这是温家最后留下的一件遗物?” “确定啊!”大汉收起一副怜悯的神情,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温家当时什么都不剩下,就剩下这么把菜刀,侥幸被隔壁大娘收了起来。” 姑且相信他所言不虚,萧漠点了点头,将东西收起来,接道:“还有呢?” 那大汉面色一白,悻悻的笑了声:“还有...什么?” 萧漠疑惑道:“那叫刘德的只托你办了这一件事?” “不...不是。” 那大汉看了萧漠一眼,又磨磨蹭蹭的扭捏好久。 直到萧漠眸光彻底冷下,像是把锋利刀子一般割来,大汉没忍住打了个哆嗦,这才从怀中又掏出了个木簪。 木簪并不算是精巧,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拙劣,像是被什么手笨的人用刀一下一下刻出来似的。 木簪一端还嵌着块白玉,只是... 眸中的冷意登时被怒火所替代,萧漠猛地一把夺过木簪,沉声道:“你们不是自诩嵌玉功夫是第一绝活么?!怎么把我这木簪给弄成了这副模样!” 这可是他挑着夜灯,自己用刀一下一下刻出来的。 老汉也是自己委屈,还不好得罪这位萧少爷,把簪子刻成了这幅模样,就算是再好的师父,嵌玉也是一件难事。 能嵌上就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