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漆吴山[1](1 / 2)仙君又旷班了首页

被点到名的秦淮莫名剑身一震,那一团黑雾便飘了出来,绕着两人转了好几圈,语气之中都是不满:“主子,你说说吧,自打人怀瑾长老遇见你,就没几桩好事,你说你到底是喜欢他呢,还是不喜欢呢?”

秦淮的话,差点没让荣明卿脚底下一个踉跄:“你个剑灵,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喜欢不就是像凡人话本子里说的那样,时时刻刻脑子里想的是他,心里念的是他,不自觉嘴里也会叫着他吗?”秦淮在荣明卿的前头给他引路,却也没放过调侃他的机会:“你可别告诉我,你在怀瑾长老的揽月亭长大,清心寡念,除非……”

荣明卿的心跳都快了一两分:“除非什么?”

“除非你是和尚。”秦淮喃喃地道。

他是和尚?!荣明卿脸色都黑了些,但秦淮没有实体,他也拿它没有办法:“秦淮你真是……若是小师叔醒了,你切莫乱说话!”

他是和尚?他怎么可能是和尚!

可是,秦淮说的,真的有错吗?

荣明卿脑子里胡乱的想着,似乎飘荡过的,是宁清绥的身影,他每次外出久了,也会念着他,时不时想叫他两声。

不……不可能,秦淮一个剑灵,他去哪儿见识?

“以后少看点话本子!”荣明卿对着秦淮怒道,他也没打算去寻如霜门的人,抱紧了怀中的宁清绥,飞身而上,御剑飞快地朝着清月派而去。

路上一刻也没敢耽搁,也去了半个时辰,才稳稳地落在了揽月亭的外头。荣明卿飞快地冲了进去,将宁清绥放在了床上,转头便瞧见外头来打整院子的侍女。

“掌门可回来了?”

想来他们去赴宴也有几日了,应该回来了吧,但那侍女却是摇了摇头:“还没,掌门摸约是要明日才到了!”

明日,明日也好,荣明卿伸手拉过了宁清绥的手背,轻轻地放在自己胸前取暖:“去,叫大膳房熬些姜汤,再炖只鸡!”

侍女愣了一下,立马跟了出去。

门口的那团黑雾不屑地摇晃了两下:“嘁,口是心非,开窍晚矣,等着自食恶果!”

荣明卿把房门给关上了,如此一来,外头的风也吹不进来,想了想,又扬手布下暖炉,整个屋子里都暖烘烘的,但即便如此,他目光还是在湿漉漉的宁清绥身上移不开。

“小师叔,虽然你还没醒,但是你这衣服得换一件,不然如此下去你得受风寒了。”荣明卿走近了几分,想给他换,又怕等他醒了挨打,思量再三,还是硬着头皮把宁清绥身上的衣裳给脱了下来。

挨打就挨打吧!好歹不能让他受了凉。

只是……他什么时候开始,又会担心宁清绥有没有受凉呢?荣明卿有些矛盾,难道是忘记了宁清绥站在他家院子的门口,手持长剑,站在他家人尸体血泊之中的模样吗?

他手下的动作顿了顿,还是伸手把宁清绥的衣裳都脱了下来,盖上厚厚的被褥,去柜子里给他找了一件干净的,他的衣裳都千篇一律,长得差不多,要么就是一样的,荣明卿也用不着挑。

只是再回来的时候,被褥都已经滑到宁清绥的腰了,荣明卿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把被褥给拉好,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把衣裳给他穿上。

小师叔真的该补一补了,这全身上下都没几两肉,看那样子来个邪风都能给他吹倒了。不过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倒是宁清绥扬扬袖子能把人屋顶给拆了。

荣明卿坐在床沿,细细地打量着手上的那小绳子,巨蟒竟还可以化作这般……

随即脑子里又浮现出了他把避水珠渡给宁清绥的那一幕,脑子里不禁都有些发麻,秦淮的话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所说的,自己都有这迹象了。

难不成……他真的喜欢小师叔吗?

可是,可是他如果喜欢小师叔了,那他们之间的仇恨该如何?他们之间的那些阻碍又该如何?

世人的眼光他荣明卿并不畏惧,只是怕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咳咳……”

突兀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荣明卿回过头去,床上的人已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眉头紧蹙,即使是一副睡意,也美得像一张画。

这哪里像是个凡人?荣明卿心道。

“小师叔你醒了?有没有觉得饿,或者渴?大膳房应当一会儿就做好吃的了,姑且等等。”荣明卿有些紧张,一时间动作都十分局促。

荣明卿拍了拍脑门,尽量地去回想,当初小师叔是如何照顾他的。

大约是十五那年,他第一次修习以后去浮玉山下,结果因为修为不精,落入了寒潭,惹上了一群难缠的精怪。

是宁清绥带人来救他,结果在贺子月面前把他数落了一通好的,让他心底里只觉得没面子,但他那次修为受损,还是宁清绥把他抱回来的,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打横的抱,害他被几个师弟取笑了好一阵子。

但那几个日夜里,他发了高烧,都是宁清绥守在他的床前,忙前忙后,忙着给他煮姜汤。虽然姜汤真的很难喝,但那应该是宁清绥煮得最正常的东西了。

按理说,他应该高兴的,像宁清绥那种懒到没边的人,竟愿意给他熬汤、做吃的,还给他洗衣裳洗褥子,当真是天下第一福。不过这第一福,也是他师父说的而已。

一直以来,荣明卿并不愿意承认,死咬着牙觉得自己挺牛,挺倔。后来才发现,挺幼稚。

宁清绥摆了摆手:“不用。”

他的声音沙哑,把荣明卿的神思给拉了回来,他伸手探了探宁清绥的额头:“有点烫,要不小师叔,我去叫三长老来给你瞧瞧?”

刚一转身,他的手腕便被宁清绥给拉住了,即使是虚弱成这样,手上的力也十分大:“我说了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