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的热气慢慢的冒着,水咕嘟咕嘟的响着,棠眠吃了两口,就被拿走了碗和筷子。
一套养生餐放到了她的面前。
还没开口就收到了男人如刀的视线。
只好默默的喝着粥,吃着没有味儿的鱼。
聚会聚到十一点,孟夕抱了抱棠眠,才跟着谢遇走。
应阙拉住她,淡淡道:“去哪里,我送你们,喝酒了,不许开车。”
孟夕点头。
两人上了车,谢遇还没上车,车门就被摔上。
他默默的上了后面的黑车。
两辆汽车飞驰。
孟夕吹着冷风,消散着酒意。
应阙按了车窗键,隔绝了她所有的视线。
孟夕转头看他,猝不及防的就被男人抱到了腿上,“要吗?”
孟夕愣了一秒,赶忙摇头。
“那你帮帮我,我忍了一下午。”
孟夕怔了片刻,喝了酒思绪不怎么清明,她抽着自己的手,应阙低笑一声圈住她的人靠到她的肩头吐了口气。
孟夕眨着眼睛,小脸儿红扑扑的,一被欺负大眼就水汪汪的,眼角都蒙上了湿润。
应阙亲了下她的眼睛,低声喃道:“别怕。”
“应阙,我不会。”
应阙勾唇,喝醉了就是可爱。
“夕夕,别怕,我教你。”
孟夕抬眼,朦胧的看他,被欺负的眼泪直掉,汽车围着西山别墅绕了一圈又开了回来。
应阙抱着女孩输了密码。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寂静无声的别墅里,孟夕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上的二楼。
人被欺负惨了,自然脾气就大。
她趴在被子瞪着一旁的男人,应阙摸了摸她的脑袋,“不嚷着减肥吗?帮你出汗。”
孟夕哼了一声,“你嫌我胖?”
“没有”应阙捏了捏她的脸,“很可爱。”
孟夕懵了。
如雷贯耳!
可爱?
她估计有二十年都没听过这个词了。
他是不是眼瞎。
孟夕支起头,打着哈欠闭了闭眼睛,“应家迟早都是你的,就算随便找个人结婚,为什么要找我,找个可控的,不比我好的多?”
应阙躺回被子里,搂过她的身子,摩挲着她的指甲,没说什么。
随便?
他什么时候随便了。
……
另一边。
棠眠坐在浴缸里,抬着右臂,无奈的忽略身上的感觉。
他是不是太尽心了。
秦霄巳给她擦干身子抱着她躺到床上,棠眠踹了他一脚,“睡你自己房间去。”
秦霄巳摇头,亲着她的指尖。
“我伺候你,小祖宗。”
“滚……”
嗓音拐了个弯,秦霄巳低低笑着。
多活的十年真不是白活的。
棠眠服服帖帖的躺在枕头上,抛却了所有的思绪。
秦霄巳抱着她给她念书,低声在她耳边说:“宝宝,你真甜。”
棠眠深吸了几口气,把头埋进了枕头里,拒绝他的所有声音。
“你看那天,看那墙,看那秋海棠,今天还是星期一……”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给她念《百年孤独》了,她能睡得异常的好。
次日。
不速之客上门。
棠眠正在喝粥,百里婵娟就带着百里婵熹进来。
手里还拎着礼物。
“眠眠,你的事真是对不住,人已经处理掉了,我平常忙,手下的人伤了你,对不起。”
百里婵娟温柔的说。
棠眠没说话,静静的喝着粥。
秦霄巳从楼上下来,百里婵熹朝他鞠了个躬,“巳爷好。”
京城人人都不敢逾越的辈分,只有她姐姐不一样。
秦霄巳没应,坐到了棠眠身旁给她剥了个鸡蛋。
“霄巳,我给眠眠带了很多补品。”
“秦溟,送客。”
百里婵娟愣了一秒,脸上的笑容僵着。
“霄巳……”
秦霄巳打断她的话,“百里小姐,按辈分来讲,我大你一辈,直呼长辈的名字,没有规矩。”
声音冷淡低沉。
“我…”
秦霄巳俯身亲了一下棠眠的脸,揉了揉她的脑袋,“去晒太阳。”
棠眠看了他一眼,起身往后花园走。
秦溟赶忙端着牛奶跟上。
百里婵娟怔住了,几秒后恢复如常,压着心里的狠意,“叨扰了。”
她转身离开,百里婵熹赶忙跟上她的脚步。
门外。
百里婵娟坐到车上,闭了闭眼睛,“给我宰了她!”
杀意满满。
一个十九岁,什么都没有的小丫头,也配跟她争!
……
花园。
秦溟站在棠眠身旁,放下手里的早餐,“小姐,再吃点吧。”
棠眠看了他一眼,“你家爷是不是疯了,劝着点。”
平静而淡定的情绪,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是。”
“我手机在哪里。”
棠眠小声问。
秦溟顿了两秒,低声道:“啊…小姐,我早上把青瓷雕花的瓷瓶摔了,我先去收拾。”
说完就跑了。
棠眠挑了下眉。
往楼上书房走去。
……
秦霄巳进书房的时候就看见单手玩着手机的女孩儿。
“丫头。”声音有几分不悦。
“巳爷,别总拂人家的面子。”她低着头,手上还不停的按着。
“一个月,去趟C国,会想我吗?”秦霄巳勾着她的头发问
棠眠抬头看他。
秦霄巳拧住她的耳朵,“别动歪心思。”
他已经能抵住她这样看他。
“疼…”棠眠皱眉说。
秦霄巳轻轻的给她揉了揉。
“我也有事。”棠眠关了手机,认真的说。
“什么事?”
棠眠挑了挑眉,侧身亲了他一下。
“不告诉你,拜拜。”人往外走着,“对了,午饭不陪你吃了,再见。”
秦霄巳怔了一秒,起身把人圈回来,“这是给惯坏了?直接通知我。”
棠眠挑了下他的喉结,抬头轻咬了一口,“回见。”
“咬个明显点儿的。”
棠眠勾唇,歪了歪头,慢慢咬着他的锁骨。
几分钟后,棠眠揉了一下自己的侧颈,牵着人往外走去。
别墅门外。
冯源的车停在那里。
他拉开门,棠眠坐了上去。
汽车飞驰而出。
秦溟站到秦霄巳的身后,“爷,秦启说跟净世的人杠上了,净世放话说我们一定后悔。”
秦霄巳冷哼一声。
“抓,把幽冥引出来。”
“是!”秦溟鞠躬道
直升飞机上。
棠眠看着手机上闪烁的红点,光芒越来越弱。
眉头紧皱。
“老大,净老大的心腹被抓了。”
冯源接完电话后说。
棠眠啧了一声。
“给小醒打电话,让她处理。”
“老大,二小姐刚进天院,封闭了,联系不上。”冯源说。
五人小群。
云烛:【老大,什么破男人,有病吧。】
棠眠:【说事!】
云烛:【清剿】
净世:【炮都轰到我后脚跟了!】
云烛:【我们现在只能接受上门。】
棠眠揉了揉眉心。
“阿野也联系不上吗?”
“格伊卖场那边太忙,傅奉先生亲自跟着他走流程,见各国贵胄,挪不开身子。”冯源说。
棠眠拍了拍脑门,摸过手机,在腿上敲着。
好一会儿才点了秦霄巳的电话。
电话接通,棠眠轻咳了一下。
“说个事。”声音平淡。
“嗯”
棠眠又轻咳了两声,“你身旁有人吗?”
“没有。”
棠眠默了几分钟,深吸了口气。
“你把净世的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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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十分钟的沉默。
棠眠正准备挂电话,就听那头低笑一声,“回来自己受着。”
棠眠又轻咳了两声。
“那个…我忙…今年就不回来,拜拜。”
电话挂断。
她这辈子最怂的时候,就是在他床上的时候。
—
西山别墅。
秦霄巳捏着手机笑了很久。
秦溟都觉得他家爷是不是疯了。
“让秦启把净世的人放了,停止清剿。”
“啊?”秦溟愣了一秒,“爷,这……”
秦霄巳勾了勾唇。
他怎么能没想到呢,她给易欢设计枪的时候,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惊喜,太惊喜了。
小丫头,真是厉害。
“回来多跟小姐请教一下。”他顿了几秒,“等她回来,求她收了你。”
秦溟懵了。
他家爷就接了个电话,就把自己抛弃了?
“爷,那个……”
秦霄巳拂手,“今年龙组的考核等小姐回来让她定,她不答应就跪着跟她哭。”
幽冥。
诡匠的师父。
有意思。
梦工厂的影子。
永远藏于暗处,永远致命一击。
研究了第一款也是唯一一款子弹内含神经毒素的枪械改装天才,手下的人宁死不屈,忠心度极高,类似死士。
他家小东西有一套啊!
……
C国。
秦启拎着净世的心腹,两队人持枪对峙,他怎么都没想明白。
为什么要放!
他连饭都没吃,上赶着好不容易抓的!
净世冷哼一声,吹了吹额前的金发,用枪指着秦启说:“懵逼了吧,后悔了吧,大爷告诉你,大爷有王牌,你赶紧把人给大爷放开!”
秦启咬着牙把人往他身前一砸,“你小心点,小心刚上车就被炸的粉身碎骨!”
“哟,小白脸,还威胁大爷,来来来,大爷教你做人。”
秦启哼了一声,冷眼看着他,“赶紧滚!”
“哎,大爷这脾气,你信不信,总有一天你还得给大爷敬茶!”净世叉着腰骂道
“你再哔哔,我不介意请你进去坐坐!”秦启抬手,一队人冲了出来,包围住了所有的人。
“卧槽!”净世抬手,“我们走。”
……
S洲。
棠眠下飞机,云至的电话就打来。
“到了?”
棠眠淡淡嗯了一声。
“去白家?”
“嗯。”
棠眠刚走出停机坪,云至的车就停在路边。
上车后,云至打量了一眼她的胳膊,冷着声音道:“很好,不如剁了好了。”
“哥,意外。”棠眠淡声说。
“回去怎么解释!”云至拍了一下她的脑袋,“皇家美术协会的比赛,怎么办!”
“无妨,还早,我就回来看看外公。”棠眠轻声道。
云至揉了揉眉心,“要不咱俩结婚吧,何必费这个劲儿,结完婚,那边的事我去处理。”
棠眠打量了他一眼,又白了他一眼,“你这叫第三者插足,道德会审判你。”
云至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不瞒我吗?再说了!谁是第三者!我尼玛放你出去才多久!我是第三者?”
他说的轻松,还带着玩味。
棠眠瘪了瘪嘴,坐车撑着头看着外面,“他有优势。”
云至哼了一声。
白家。
白老爷子正抱着小白汤圆坐在沙发里,见棠眠进来,率先看到了她的手。
眉头皱了皱。
“这才回去多久!手玩儿断一只?下次回来,是不是把命玩儿没了让外公也好跟着走!”
棠眠扯了扯嘴角,恭敬的鞠了一躬,“外公。”
白老爷子哼了一声,把白汤圆递给佣人,“我听说小云说你在那边找了个男人?”
棠眠咬了咬牙,睨了云至一眼。
“眠眠!”白老爷子拍了一下沙发的扶手,“我S洲拒绝外来家族和亲!”
“外公,还没到那个份上。”
白老爷子哼了一声,抬手,管家送上文件,“皇家美术协会的比赛定在了今年八月底,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你这手,能恢复吗?”
棠眠点头。
她翻着文件夹,看着这次的参赛者的名单和资料。
“顾家顾尔岚”棠眠敲着那个名字,回想了几分钟,“是小时候跟我打架的那个吗?”
“是是是”白老爷子点着头,“那小子刚接了顾家,雷厉风行的,手段嘛,比你差点儿。”
棠眠挑眉,“外公,您说的可真委婉。”
白老爷子喝着红茶,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怎么你也是我练出来的号,自然该随我。”
棠眠挑眉。
老头子最近肯定追剧了。
“外公,让她休息吧。”云至开口。
白老爷子点头,“你陪她,让佣人再铺层地毯,门框门角什么的让佣人都包起来,让白凤从医院推个轮椅回来……”
棠眠自动屏蔽,往楼上走去。
这架势比去年还吓人。
云至跟着她上楼。
房间里。
棠眠躺在躺椅上,云至坐在钢琴前给她弹琴。
琴声温柔委婉,棠眠盘腿看了他一会儿,闭上了眼睛。
秦霄巳半路杀出,她没有办法,而且,她不适合他。
她的命太脏,配不上他的温润如玉,举世无双。
楼下。
白老爷子接过佣人怀里的白汤圆,揉了揉脑袋,收了眸中的情绪,“查清楚是哪个狗男人了吗?”
声音冷了很多。
管家把文件夹放到白老爷子手边,恭敬的说:“老爷,是京城秦家的长子,秦霄巳。”
白老爷子眯着眼睛看着那照片,几分钟后,沉着声音说:“宰了!”
“老爷。”管家无奈。
“眠眠不需要!宰了!”
他家小祖宗眼光真差!
“是”管家鞠了鞠躬,转身出了客厅。
……
C国。
秦霄巳刚到龙组。
砰的一声。
子弹从他的左肩滑过。
“保护主子。”秦启的声音响起。
子弹声骤起。
死伤各半,秦霄巳被人拥着进入隐藏在深山密林里的龙组基地。
“巳爷,你这仇家还挺多。”辛尽寒挡在他身后说。
秦霄巳收了手里的枪,大步往龙组里走去,“这次龙组的训练计划都做完了吗?”
辛尽寒啧了一声,收了手里的枪,屏蔽他的话,“秦启,我饿了。”
“辛少,稍等。”秦刻恭敬的说。
“辛尽寒,应阙都结婚了,没人帮你挡灾了。”
“哈…哈…哈…,秦启,你主子最近犯相思病,离他远点。”
辛尽寒默默的往秦启身旁挪了挪。
“哼……我还有得犯,你有吗?”
辛尽寒:“……”
他那脖子上明晃晃的牙印就是为了炫耀吗?
幼稚!
—
会议室。
秦霄巳靠在沙发里,玩儿着手里的黑金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