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谨把谢沉也送进朝堂之后,有些人坐不住了。
以前谢谨就算权势滔天也不会如同其他士族一般塞人,出身谢氏的将领,没有一个不是靠着自己的军功上来的,这也是他们不担心谢谨会造反的原因,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没有那个心思。
可是如今她送了两个人入朝,还是能力非凡可身居高位者,她这是要做什么谁都不知道。
依谢谨如今的实力,王延之和王氏还拦不住她,若是她要造反,那才真的无人可敌。
满目琳琅的花园中,各种时兴花卉开的娇艳旺盛,一杯又一杯的醇香美酒自溪流滑到中年男子的身边,他享受着身旁一众美人的温柔娇媚,任凭一个又一个喂着他喝酒,再耳厮鬓磨,头埋肩颈,放声高歌,好不快活。
庾识年去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般场景,他哪怕见过多次,也做不到毫无波澜,习以为常。
“父亲唤我前来有何事。”庾识年靠近许多,对于那浓重的脂粉腻香感到不适。
庾长瑄还不曾从美人堆里出来,带着酒气问庾识年:“谢氏近来颇有异动,你可知道些什么?”
“儿不知。”
“不知?”庾长瑄拿开美人搭在他身上的手,坐起身子道:“你和谢谨不是知己至交吗,她要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庾识年,我是你父亲,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最好给我想清楚,你是庾氏的人,不是她谢氏的,你之前跑到族长那里说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明白,倘若你再敢阻挡庾氏大业,休怪我不念父子情分。”
他是以一种极为严肃和阴狠的语气说的,明明说着父子,却没有一丝父子之情包含在里面。
庾识年抬头笑了下,妖冶而嘲讽,“不念父子情分?父亲是想将我逐出庾氏还是把家主之位交给我那十几个废物弟弟,恐怕族长还有庾氏族亲都不会答应的吧。”
庾识年没看他就走了,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他多看。
“我是你父亲,是庾氏的家主,你永远都无法改变这一点!”庾长瑄知道庾识年恨他,恨他逼死了他母亲,可是那又如何,他们依旧是父子,相同的血液无法改变。
“在你逼死我母亲,把阿和当作工具嫁给王延之的时候,你就已经不是我父亲了。”
谢谨晚上的时候叫谢陆谢肆陪着练了一个多时辰的剑,出了不少汗,收到庾识年的信的时候,她叫谢肆给打开念。
“庾氏有异,小心处事。”
谢谨动作停下,想她树敌真的不少,跟王氏结了仇,又跟桓氏撕破脸,现在又来了个庾氏,千万别到时候三家联合起来对付她,不过她也不会怕,顶多让秦淮河被染红罢了。
“这个庾识年,说了再也不帮我的,还是不够狠心啊。”
谢谨把信拿过来找地方放好,谢肆合适的插了话:“那是自然,将军和庾郎君多少年的交情了,庾郎君自然不愿意看到谢家出事。”
“什么?”阮夫人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搭着几件新衣裳。
“母亲怎么来了?”谢谨叫谢陆谢肆先下去,给阮夫人倒了杯水,说:“母亲又给我做新衣裳了。”
阮夫人把衣服递给她,看了看她的脸色,试探的问:“如琢,你还和庾识年来往?”
“母亲不是知道吗,我们关系向来不错。”
阮夫人眼神游离几分,还是问了那个问题:“如琢,你便真的不打算嫁人吗?”
谢谨嘴角的笑意立马消失,知道阮夫人又是想乱点鸳鸯谱了,顿时又头疼又无奈。
“母亲!我和庾识年是朋友,若是真的能成的话岂会等到今日,我早说过我不会有那些儿女情长的,您就别操心了。”
好几年前阮夫人是把她身边的男子相看了个遍,连谢肆谢陆的主意都打上了,最后被谢谨好生劝了一番才停。
阮夫人唉声叹气,为谢谨的将来感到迷茫,她更希望她的女儿可以不要活得那么累,过最普通的女儿生活。
谢谨正准备宽慰下阮夫人,听她又道:“其实那个陆与珩我看也不错的,他身边的谢沉我瞧着也很好。”
谢谨:“……”
“母亲,我比他们两个都要大的,你就别操这个心了,有这功夫不如好好琢磨琢磨阿鸢的婚事。”
“阿鸢心里有人了啊。”
谢谨手上动作停下,和阮夫人对视着,皱眉问:“是何人?”
阮夫人摇摇头,“那我便不知道了,我前些时候看阿鸢在绣香囊,脸上还带着笑,怎么看都不正常。”
她也是从谢鸢那个时候过来的,谢鸢这副情态她当年也是有过的,自然了解。
谢谨沉思片刻,往深处想了些,之前跟谢鸢提这件事的时候她还不大情愿,足以证明那时候她是没有心悦之人的,短短几个月,她会喜欢谁呢。
如果谢鸢真的喜欢,她会努力成全她,可是这个节点不太对。